第二日本來說要來替我解惑的顧青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那個小桃。似乎少了昨日的生疏謹慎,十四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在我房裡來回忙活著。說話像蹦豆一樣:“少夫人。今兒天好,我們把夏天的衣服拿出來曬曬吧?還有冬天的衣服也要曬曬。該收起來了。啊!”套突然叫了一下,就沒了聲音。
我躺在床上看不到究竟怎麼了,有些擔心地問了句:“小桃?怎麼了?”
“……這個……衣櫃裡的衣服好少哦。”小桃頓了一下,笑了一聲,說:“大概是那個姐姐手下勤快,先拿出去曬了吧。回頭小桃出去問問好了。”
我嗯了一聲,接著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家長裡短,多少對這個家裡地情況有了些瞭解。顧青的父親顧超和他地繼母薛氏住在北院,原本他妹妹顧雪住在西院,不過去年嫁了,就跟顧青是前後腳,所以現在西院空著。我現在住的地方是東院,不算大,是個只有三間房的四合院。貌似顧老爺子對我這個媳婦不是很感冒,每次見到雖然算不上是冷嘲熱諷,但也都是淡的可以。薛氏是個老實人,每日裡只是持家理財,並不會過多的刁難,而且由於是繼室,所以對顧青時似乎還多少帶著些敬畏。
聽到這裡時,我撇了撇嘴,就顧青那個性子,還真是難為了這個老實的繼母呢。小桃是幾個月前從街上撿回來的,撿她回來後沒幾日就病倒了,高燒不退,整日裡渾渾噩噩,眼見著就要不行了。還是當今聖上故念舊情,千里迢迢的派了個太醫,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才算是保住我的一條命。那個大夫我是見過的,又是個白鬍子老頭……咦?……我為什麼要用又?好像以前也見過一個白鬍子的御醫……嗯?還是許大夫?
……算了算了!老天爺讓我忘了以前的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何況失憶這種事情,又不是由外傷引起的,就算用力想也不見得就想得起來……話說回來……不是因為外傷……會不會是因為刺激啊?昨天顧青說老爺子會打人板子……我不會是被他打得吧?好像……貌似……也許……隱約……大概……有過這麼一回事。
我放在被子下面的手小心翼翼的摸上自己的後背……手感柔滑細膩,一摸就知道是雪肌玉膚!咳……錯了!應該是沒有傷口……看樣子不想是被打過的……難不成真是像小桃說的那樣,是著了風邪?沒有傷口……沒吃什麼奇怪的東西……在五月份這種春暖花開的日子裡,我居然高燒不退?……這個……好吧,世間難以解釋的事情總是很多,就當我是中邪了吧。
下午顧青過來時,我抱怨他不守信用,居然下午才來。他一邊脫下身上的盔甲,一邊面無表情的說:“上午有些軍務要處理,抽不出時間。”
我一陣汗顏……人家要掙錢養家……我……居然還嫌棄他來得晚了。看他連盔甲都沒脫,八成是一得了空就跑回來的……
顧青搬了個凳子坐到床頭:“今兒怎麼樣?”
我雖然奇怪他怎麼不坐在床上,非要多此一舉的半個凳子,不過本著多說多錯的原則,還是沒提:“挺好的,除了睡的多點,躺的時間長點,有些懶怠以外,其他都很好。”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抬手撫上上唇,卻是一頓。我驚愕的睜大眼睛,終於明白打從他進門就出現的那種不協調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了,他……他居然……把鬍子給剃了!
顧青見我怔怔的盯著他看,似乎有些不好意,輕咳了一聲,微微向後側了下頭,說:“這是王嫂,往日裡都是她在照顧我們的起居,上個月她回家省親,今天才回來。”
我看著站在他身後的那個黑壯樸實、笑得憨憨的婦人,微微一點頭。那王嫂的口音有些奇怪,硬硬的,跟小桃的口音有些像:“少爺就放心吧,我保證把少夫人養的壯壯的,不出今年一定能給您生個白胖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