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沒有跟著自己到了楚家,如果他從沒有見過什麼叫做榮華富貴,如果他沒有被教導成文武全才的人,沒有登上雲端的可能,那麼他也許就那樣平平凡凡的碌碌一生。但是他看見那扇金光閃閃的大門,甚至他已經有那個資格和能力走在通向大門的那條路上,可卻是硬生生的被走在前面的人踹下道路兩旁的懸崖。粉身碎骨,再也爬不上來。
眼眶好像有些酸,小三不在意地揉了揉。大概是那柴房太髒了。面前出現一塊手帕,一個溫和的聲音說道:“不要用袖子。”
小三認出那聲音的主人。毫不客氣地接過手帕。擦了擦眼睛,還擤了擤鼻涕。之後又遞給白行遠。
白行遠無奈的看著眼前耍賴地傢伙,苦笑了一下,還是伸過手接了手帕收到袖口裡:“走吧,將軍府說你妹妹最近精神很不好,吃地不多,人也憔悴了。小顧將軍想讓你過去看看她。”
小三頓了一下,第一次升起怯懦的心:“我不去。”
“心虛什麼?那是你妹妹。”
“誰說我心虛了?”小三梗著脖子反駁道:“姑娘我心情也不好!去了,也不見得能讓小四高興。”
白行遠嘆了口氣,抬手在小三躲來躲去地腦袋上擇下一根乾枯的稻草,戲謔道:“頭上叉草,姑娘是要賣身嗎?”
“哼,就算公子想買,也未必買得起。”小三很高興白行遠轉移了話題,鼻子一仰,很驕傲的說道:“姑娘我可是貴的很呢。”
白行遠一挑眉哦了一聲:“不妨說來聽聽。”
“姑娘我是無價的!”
“嘖嘖,不像、不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小三幾圈,白行遠搖著頭說道:“白某閱人無數,姑娘你可不像個無價的。”
“你……你……”一時半會的沒想出什麼話來反駁,小三隻好一直你你的,沒個完。
白行遠上前一步,捏了捏小三的鼻尖,趁她發呆的空擋將小三推上了車,落下車簾之前,對這遠處的齊王點了一下頭,才對緩過神來的小三說道:“不如姑娘先和白某回府,待白某觀察幾日,再為姑娘估價。”
……估價!估什麼價?當她是土豆還是白菜?
簾子落下來的一瞬間,小三終於爆發出一聲狂吼;“你去死!”狀態,眼前時而浮現起孃親的面孔,一忽閃,卻又換做了另一張清麗的嬌顏。
再見時他是困惑的,眼前的這個女孩與當初在楚家時見過的相差甚遠,憂鬱的眸子,苦澀的笑顏。起初只不過是他鄉遇故知的欣喜,讓他留戀在右賢王府,只是想多見她幾面。可見了……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只能是兩兩相望,無言。
後來是她先開口,細細的敘說著嫁人後的點點滴滴,說著自己的夫婿是怎樣的人中龍鳳,說著自己是怎樣不甘願的被從他身邊帶走。
他信了,或者說,他想要相信。那個帶他來到這裡的人,早就已經拋棄他,不再理會他了。而那個總會對他笑的人,也早就把他拋在腦後。對別人來說,他總是無關緊要的一根稻草。他曾經是被三小姐偏愛的侍衛,曾經是被四小姐疼惜的少年。他背叛的楚家,因為那個人許他一個前程,因為那個人怕四小姐在異鄉孤單,所以要給她留一個熟悉的人在身邊。
可是他想要的更多,所以他去求,求那個人給他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離開四小姐,他一點都不後悔。畢竟她那樣的女孩,總是不缺人疼,不是嗎?可是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在這裡,他只不過是個狡詐的南人,赤狄人排擠他,就算他空有一身的本事,卻無處施展。到了最後,他變得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個同伴,需要一個回到徐方國的理由。那個他本以為會有更好的前程,而毅然拋棄了的國度。所以他信了,那個憂鬱的女孩所說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