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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部分

其中,賈環的同年好友,江西道御史朱鴻飛,連發近十道奏章,與科道中人呼應、吶喊,十分活躍,引人注目。

公論成功的被挑起來。

辯論一條鞭法,並不是為了光明或者正義。而是延續自明朝以來,極具大周朝特色的戰鬥。

激烈的辯論裡面隱藏著玄機。年中,賈環因一條鞭法出事而罷官,現在被關在天牢裡。如今,大學士何朔稱病不出。如果推行一條鞭法,有功於國,那麼這兩人要怎麼獎賞?

而堅定的反對推行一條鞭法的宋天官,工部尚書白璋,又要如何處罰?

要知道,此時,軍機處只剩下兩位大學士。何朔稱病。華墨出京招撫漕工。宋天官以吏部尚書,執掌朝政,為百官之首。他入閣,幾乎已成定局。

白璋則是另外一位入閣呼聲極高的人選。因為,基本上有點政治智商的人都看得出來,何朔的相位已經搖搖欲墜。上無聖恩,下無小弟們支援。何系已經一潰千里。只要華墨功成回京,則必然替代何朔為領班軍機大臣。

換言之,軍機處,有兩個大學士的坑位。甚至,雍治天子恢復幾年前的傳統,設四位大學士,都有可能。如此情況,各方的口水大戰,目的可想而知。

利益!還是利益!

十月十五,對於一條鞭法的大辯論,成功的以極具大周朝特色戰鬥的方式,延伸到對何朔,賈環,宋天官,白璋、通政使俞子澄、戶部尚書衛弘、掌翰林院事禮部左侍郎曾縉、左都御史殷鵬等廟堂大佬的身上。

各種人身攻擊。從“品性虛偽”,“為人刻薄”、“缺乏實幹”等人品問題,罵到“好色如命”、“族人橫行不法”、“收受賄……賂”等黑材料上,精彩紛呈!

捱罵的,除了何朔、賈環,上榜的全是有機會進軍機處的廟堂大佬。之前廷推時,很多人都已經露過頭。比如:衛尚書,曾侍郎,俞納言等人。這是完全的飽和攻擊。心裡素質稍微差一點的人都抗不住。

在滿朝都捲入到此事中,明爭暗鬥的情況下,雍治天子不得不出面,詔令十月二十三日常朝後在武英殿中議事。作為皇帝,他的職責之一:當裁判。

二十二日晚,中庭霜露白,京城月如鉤。

自賈環對朱鴻飛說出“開始吧”,打響反擊的發令槍之後。輿論重新討論推行一條鞭法的利與弊,到大半個月後,雍治十五年的十月二十二日,終於由一道小小的、盪漾的水紋,演變成浩蕩的洪流,席捲整個朝堂、天下。

中外矚目。一個國家的稅收政策,關係極大,如何會不引人注目?

況且,當日陝西民變,通政司右參議,真理報主編賈環引咎辭職,朝廷並沒有接著討論一條鞭法的存廢。而是被立後、商稅、漕運等事耽擱。

然而,這只是第一步。局面依舊晦澀不明。支援和反對一條鞭法的大臣們,都有。

明日,大家,在御前,在武英殿,一決勝負!

天子的詔令,就像是給朝廷中奔湧起來的洪流,暫時給攔住。又像是在電影播放到高……潮時,給按了一下暫停鍵。頓卡。然而,這僅僅是暫時的。

雍治十五年的初冬,十月二十二日的夜晚,京城中暗流洶湧。每一方,都在蓄力,為明日的較量做準備。

京城內城西城,刑部天牢中,賈環坐在牢房中的茅草堆上,很隨意的歪著。

隔壁牢房的前山東右布政使元昂元老大人,笑呵呵的道:“賈朋友,半個月過去,你這門前冷落車馬稀。看來,你要在這裡安心住下去了。”苦中作樂。

賈環手籠在衣袖裡,笑一笑,道:“未必。”

終於等到此時了。他在這天牢裡實在是住夠了!要落幾顆人頭啊!

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