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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絕交很痛苦,但絕對可以接受。實在是,林姑娘這張臉,太恐怖。

林姑娘離開後,公孫亮抑鬱的長嘆一口氣,“賈師弟,哀莫大於心死。我們走吧!”他再也不會來了。

賈環點點頭,跟著公孫亮離開布匹店。公孫師兄這是累覺不愛。他倒沒有看不起公孫亮的意思。毀容的林姑娘真不能叫林美人。很驚悚。

而且,公孫亮估計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真要和林姑娘有點進展了,不可能因為幾句玩笑話,就要絕交。

賈環心中還是有些感慨:家中突逢難,鉅富變赤貧。悔婚,毀容,店鋪虧損,督促不上進的兄長學習。

這姑娘還能頑強的活著,性子還是蠻堅強的啊。

布匹店後的小院正房內,梳妝檯前,侍女舒兒正在幫林芝韻卸妝。輕笑著道:“姑娘這是何苦呢?”

林芝韻笑了笑。(未完待續。)

第九十五章 人或為魚鱉(一)

一場小雨侵襲妙峰山腳下,帶來久違的清涼。下午時分,賈環拿著兩本書從書院的藏書閣返回寒梅書屋苦讀。

時間匆匆,轉瞬就過了六月中的朔考。

那日在東莊鎮見過毀容後的林姑娘,就像是一滴墨汁染在清泉中,初時濃郁,染墨心緒,再想時,慢慢的淡去。

在夏夜的星空下,賈環也曾感懷,也曾推敲其中細節。比如:公孫師兄連林姑娘的真容都沒見過,關係怕是比他想的還要淺;林姑娘拋頭露面的經商,毀容也好,免得別人對她起壞心思。但終究是漸漸的忘卻了她的事情。

隨著八月院試的臨近,賈環身上的壓力漸增,每日在八股文的題海中訓練,磨礪,提升。心無旁騖。

這天下午,賈環在葉講郎的住處做了一篇時文。葉講郎在書桌邊圈點後,溫和的笑道:“不錯。進入內舍後,你的時文水平大有長進,理、氣、辭三道已經入味。再磨礪數月,過院試不難。唯有破題中規中矩。在科場上怕是難得好名次。”

賈環心裡苦笑。八股文,真沒那麼好寫的!他以寫議論文的方式來寫八股,算是契合八股原意。但要他代聖人立言,在論點上寫出驚人之句,實在有點難。

比如論語題: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

明朝會元、探花王鰲破題句為:民既富於下君自富於上。這篇文章曾經入選高中語文課本。論點極其精彩。他絕計是寫不出來。要他寫,論點肯定往《國富論》那個方向飄。

說笑幾句八股的話題,賈環擔憂的道:“先生,本朝並無褒揚神童的風氣,弟子擔心年齡太小,被大宗師刷下來。”

葉講郎點點頭,打趣道:“爾欲為權相耶?”

賈環汗顏道:“弟子不願。”

他哪有那麼高的志向?他最大的想法不過是:脫離賈府,賺錢享受人生和生活而已。權相,那種風光就算了。勾心鬥角,怎一個“累”字了得?

葉講郎看著他得意的弟子一臉尷尬,呵呵一笑。他這個弟子,做事功利性很強,但偏偏對最頂級的名利場:官場又不向往。挺有想法的。

賈環和葉講郎笑談了一會,告辭離開。

這段看似不起眼的對話,隨著葉鴻雲的筆記為時人所知。在辛亥年夏季某日的下午,軒窗幽靜,雨落無聲。先生和弟子的一段對話,帶著戲虐、玩笑的意味,卻是重重雲層中劃過的一道耀眼的閃電。

生活總是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

二十七日晚,暴雨雷鳴。臨近月考前夕。書院的氣氛又變得凝重起來。考試,是學生階段都需要經歷的事情,是一道緊箍咒。

迴廊中,書院外舍弟子易俊傑、都弘和賈環同寢舍的秦弘圖說著話,腳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