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等到殿試之後吧!
一個冢中枯骨般的太子,他並不需要畏懼。只不給這個衰仔,拉下去墊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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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輕快的在夜空裡的雲層中穿梭,清輝如許。夜色漸漸的深了。賈環派人將黛玉送回到大觀園瀟湘館中。此時,賈府裡各處派到望月居來探望、關心賈環的丫鬟們在留下禮物、口訊,和賈環說了一會話後,各自離開。
賈府裡的動靜、波瀾,逐漸的平靜下來。大的局面上,重新由緊張、焦慮的情緒,變回輕鬆、釋然、喜悅、期待。
賈環的會元並沒有被朝廷剝奪,這是可以可喜的。而明天就是殿試了。會元,按照慣例是不會跌出前十。賈環必將會是一個朝野矚目的庶吉士,甚至翰林。這是令人期待的。
大局如此。賈府的眾人,直觀的感受著京師氣候的變幻莫測。當然也有一些人有些細微的情緒。比如賈赦,他夜裡在小妾房中鬱悶的發洩。比如,王夫人,她夜裡在賈政面前唸叨:大姑娘(賈元春)如今越發向著環哥兒,寶玉以後怎麼辦?
然而,這些已經不是賈府的大局了。人心向背,並非幾句話就可以說的清楚。
梨香院中,寶釵香腮微紅,如染胭脂,瑰麗無比。在精美的案几邊看著香菱帶回來的信箋,上面是賈環飄逸的柳體:讓姐姐擔憂,我心難安。我意欲見姐姐一面。然,相見何難?唯以片語相寄。他日共剪西窗之燭,再話今時明月。
唐代詩人李商隱在旅途之中給妻子寫了一首詩,千古名句。夜雨寄北: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寫盡對妻子的思念,以及在想象著與妻子共處時的幸福、悠然時光。
寶釵飽覽詩書,才情出眾。賈環一句“他日共剪西窗之燭”,這其中的意思,思念,如何不讓寶釵情思湧起?
共享著紅樓第一美女的兩個女孩,在賈環心中的地位是相當的。陡逢大變,局勢波折,寶釵、黛玉各自擔憂。他對林妹妹,是安慰、呵護、憐惜;對寶姐姐,是愧疚、敬重、愛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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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府正房中,明燭在夜色燃燒。秦可卿聽著寶珠帶回的話,“給你們奶奶說,謝謝關心。我這裡沒事了。呃…,要她保重身體,少思多動,不要抑鬱、消沉。再等我一段時間,殿試後,我會解決她的問題。”
寶珠說完,見自家的奶奶臉上露著沉思,笑著勸道:“奶奶,三爺說這話時,神情很溫和。他說能解決,一定可以的。”
秦可卿頓時滿臉緋紅,嬌媚如花,尤……物般的少婦風情流瀉,啐道:“亂嚼舌頭的小蹄子,還不快去端熱水來?我要洗臉睡覺了。”
環叔關心的話,讓她心裡感到很溫暖,很親近。她並非是一個很有主見的性子,她日後到底怎麼辦,想來想去,黯然神傷。但她信任環叔。寶珠,這丫頭,總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環叔說要她等著他,難道會是別的意思?環叔雖說很沉穩,做的是大事,是兩府裡的當家人,說話算數,可他才多大點年紀?比她弟弟還小呢。
寶珠和秦可卿是生死與共的主僕情分,秦可卿罵她,她並不怕,嘻嘻一笑,轉身出去了。
就蓉大爺那性子,怕三爺怕的要死,肯定不會收回休書的。奶奶難道回秦家之後,再由三爺幫襯去嫁一個不知根底的人家嗎?再碰到蓉大爺父子這樣的人怎麼辦?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還不如離府別居,上頭有三爺照應著,下頭有弟弟秦鍾撐著。這輩子豈不是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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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爽齋中,探春在廊簷下徘徊,等了許久,就見大丫鬟侍書回來,便問,“三弟弟情況怎麼樣?”
見自家姑娘等的急,侍書忙回道:“姑娘,三爺好著呢,心情很好。出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