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呸呸呸……老師,你拿筆射我!”學生甲哀號亂叫,綠色油墨沾染了他的臉和嘴,連吐出來的口沫都是慘兮兮的綠。
“惡,你很髒耶!”學生乙逃也似的遠離學生甲,深怕遭到無妄之災。
學生甲不甘心只有自己受罰,手指著學生乙,“馬的,你連油畫盤都收好了!老師,他的動作比我還快,根本是精蟲衝腦,看見美女就起立了。”
蕭驤一一視同仁,再拿起另一枝畫筆,用力射出去。
學生乙這次吐的是銘黃色的口水,惹得大家笑成一團。
唯獨蕭驤一身旁的學生沒笑,苦著一張臉提醒道:“老師,你這次射的是我的筆,你知道的,畫筆很貴……”
蕭驤一不理睬學生的抗議,帽子下陰沉沉的利眼一掃,沒放過任何一個學生,“還有沒有人要跟美女下山去畫的?”
所有的學生都不敢再吭聲,乖乖的回到各自的畫架後,繼續畫畫。
只是才安靜沒兩秒,後方傳來了涼颼颼的聲音——
“老蕭,那美女真是美……比起你的前妻,猶過之而無不及啊!”
蕭驤一舉起手,不介意送對方一枝畫筆,可是下一秒,所有的畫筆都被旁邊的學生們收走,不禁低聲咒罵,“靠!連我的都沒收!”
他捏了捏鼻樑,緩和一下衝上腦門的焚熱。
可惡!他何苦帶這群猴子出來寫生?
這烈日、這焚風,這……美到讓他頭痛的美女……
學長張弓逸出朗朗笑聲,學生們也跟著竊笑。
蕭驤一嘆口氣,退到樹蔭下,站在學長的身旁。
張弓一身淨爽,一點也沒有當幫手的辛苦模樣,不過該注意的地方可都沒放過,他看了一眼站到身邊的俊酷學弟,“這麼巧?!剛剛那兩個美女不是常到你城內的那間咖啡館?”
“哪個城內?”蕭驤一神色沒變,對於不想回答的問題,故意裝蒜。
“當然是臺北城,老蕭,不要以為我沒注意到,那個直頭髮的美女是你的罩門啊!你一向對天使般的臉孔沒轍,而那個美女活生生就是一個帶著翅膀的天使。怎麼?遇見常客,不去打個招呼?還是她太常去,所以你不差在這兒多見一次面?”
“最近不常。”蕭驤一維持一貫的態度,不多說廢話。
“怎麼?吵架了?你又惹毛美女了?”張弓深知學弟的性格,他絕不是善待女性同胞的體貼一族,不然怎麼會把美如天仙的天使學妹徐百惠氣跑?想到百惠學妹因為這個學弟而變成離過婚的女人……唉,深知學妹美好的他是無所謂,不過世間多俗人啊,他為學妹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不認識,怎麼吵?”蕭驤一併沒有發現自己說話的口氣裡隱含著酸味。
咦?這話聽起來很心酸呢!張弓看了看學弟那張臭臉,“所以安排來這兒寫生會佳人……”
蕭驤一將眼眸下調六十度,盯著坐在花臺邊納涼到很欠扁的學長,“天氣熱到把你的腦袋燒壞了嗎?”
張弓扁扁嘴,“不然世間怎麼有這麼巧的事?又不是在寫小說。”
蕭驤一露出疲倦的神情,不想再理會學長了,嘴角微撇,伸出手指,大吼出聲,“那邊的!再把油畫當水彩,我就叫你重畫!”他腳步一跨,又踏進陽光裡。
張弓搖搖頭,“唉,都離婚三年了,追美女又不犯法,搞不好天使學妹早就再嫁了。”
下一秒,一枝畫筆正中他的白色牛仔褲,畫出一道鮮豔到要吐的紅色。
“蕭驤一!你這個神經質、變態狂!我這件牛仔褲是限量版,全臺灣只有六件!”向來淡然處事的張弓終於發飆了,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亂跳亂叫。
同學們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