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報紙沒有出現前,路邊社的主要訊息來源,就是各處的謠言。而聞道書院的眾人在操縱輿論上,都頗有心得。
廳堂中,龐澤喝著茶,大笑道:“還是魏前輩給力。把韓謹那個鬧人的傻逼給封印了。蕭胖子就是太念舊情。”
羅君子笑著搖搖頭,一邊批著文書,一邊道:“魏前輩畢竟是大師兄的岳父,子玉的房師。”
…
十月初九,真理報上的動態,已經被朝堂中的大臣們所關注。風波正在匯聚。
傍晚時分,大太監劉國忠,錦衣衛指揮使毛鯤,晉王三人在晉王府的摘星樓飲酒,說話。
寒風呼號,樓內溫暖如春。
三人分席而坐,各人面前的案几上擺放著幾碟精美的小菜,一壺美酒。並沒有人在旁邊服侍。
飲了幾杯,交換著京中的動態,二十六歲的晉王一身月白色的長衫,器宇軒昂,點評道:“魏源質此人頗有些強項令。誰都沒有想到,他上任的第一件事是查封大週日報。據聞,他是方宗師推薦的。”
禮部尚書方望。他還在翰林院中修書。但他提出的意見,天子亦會考慮。
錦衣衛指揮使毛鯤,四十多歲,眉毛有些短,一身淺黃色繡圖的褂子,喝著酒,微微一笑,“近來真理報上出現一些說一條鞭法的好話文章。怕是和他脫不幹系。”
劉公公曬笑道:“大局已定。他能如何?”賈環的罪名是“心懷怨懟”。有詩詞為證,這如何洗脫的清?
晉王點點頭,道:“如今朝堂的形勢,何朔去職之日不遠。我與八弟的奪嫡之爭,勢必將變得更激烈。韓秀才此人作為我那位八弟的謀主,劉公公以為如何?”
毛鯤插話,笑道:“呵呵…,殿下,京中很多人都說他是一個山寨版的賈環。”
劉公公不屑的冷哼一聲,緩緩的道:“韓謹此人,不足為慮。他對輿論的理解很膚淺。包括賈環,都是一樣。天下最大的輿論陣地,在哪裡?不是在報紙上,而是在天子的身邊。”
這話一出,晉王和毛鯤都極為信服。
晉王撫掌笑道:“劉公高論。本王敬劉公一杯。”毛鯤跟著舉杯。
劉公公的冷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的酒杯還沒端起來,門外響起晉王府的一名管事的聲音,“殿下,奴才有大事稟報。打擾殿下飲酒雅興,罪該萬死。”
晉王一愣,“進來說。”
一名穿著藍衣的管事低頭走進來,寒風吹拂進來。很有些冷,他跪在門口,說道:“殿下,下午時分,楊皇后在西苑為賈環求情。”
什麼?
晉王、毛鯤兩人都看向劉國忠。劉公公的臉色變得很有點難看。他剛剛還信誓旦旦的嘲諷賈環,根本不懂什麼輿論陣地在哪裡。而現在,楊皇后在天子面前說話了。
這一耳光打的!
誰都明白,楊皇后絕不會主動開口。這必定是賈環請求的。
賈環到底懂不懂輿論陣地呢,看樣子是懂的。
第六百五十一章 極具大周朝特色的戰鬥
西苑,國朝如今的政治核心地帶。自雍治十三年底,天子怠政以來,便常住在西苑。聲色犬馬,縱情享樂。
十月初的下午,西苑含元殿後的御花園中,滿地菊花殘落。颯颯秋風。
雍治天子在小亭中賞殘菊,飲酒。皇后楊燕燕作陪。小亭中擺著屏風,阻隔寒風,另有暖柱,相當舒服。
近日朝政紛擾,但並沒有影響到雍治天子的心情。眼下他所關注的大事無非是:天災、兵變、民亂。其餘的事,都不足掛齒。
再者,他於七月底順利的將燕燕冊封為皇后,這比別的事都要讓他舒坦。為天子者,當順心盡意!
楊皇后安坐在天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