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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帳怎就如此寒酸?你放寬心,我雖不是善類,背後插刀的事倒也不屑於做。少操心你那些弟兄,且好好拾掇了自己吧。”說罷從懷裡掏出一隻藥瓶,扔進趙慎懷中道,“莫非你跟他們同住,是為了叫你他們給你擦藥?”

趙慎臉色一紅,不再堅持。

高元安走到門口又回頭道:“明日卯時升帳,我再與你說出兵的事,莫要誤了。我帳中的規矩,誤了點卯,可是軍棍伺候。”

趙慎看他一搖三晃,徑自走的遠了,終於忍不住皺眉屈身下去,只覺一邊腿上火燒火燎,不由低低“呃”了一聲。

緩了半晌,猶覺被打的那一處皮肉下怦怦直跳,想來是塊淤血,一觸之下竟是肌膚滾燙。帳內雖沒旁人,他仍覺這姿勢難堪不已,待狠著心將那藥膏胡亂塗了,又疼出一頭大汗。終是周身脫力,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

混沌中想起往日父親責他,嚴厲是真,心疼也是真,過後還要絮絮說半天的道理,他便竟就從沒覺得委屈。趙競膝下只這一個獨子,期許寵愛皆重,管教雖嚴,卻是愛之深責之切。趙慎如今這副驕傲性情,亦是由此而來。像今天這樣捱了打只孤零零一人趴著,倒竟是頭一遭。

他一天裡折騰,早疲累不支,可此刻一時想念亡父,一時記掛軍務,更兼著身上陣陣刺痛,一時無法安眠,迷糊一陣聽著外間隱隱的更聲竟又驚醒。直到三更裡那疼痛漸漸退了些,才終於含糊睡去。

一夜無話,第二日高元安到中軍帳前時,見趙慎已然立在門邊等著。高元安看他眼下尤帶青影,神色卻無半分頹態,心說到底是年輕耐磋磨,微一點頭道:“隨我進帳議事。”

帳中軍士正在地上拼置了地圖,見將軍們進來,又有人遞了長竹竿上來。那地圖繪在絲帛上,需幾塊拼在一起。

高元安對趙慎道:“你現在就回洛城,等我出兵,只是回去前,你還要去辦件事。”他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有兩塊尚未鋪好,斥道:“為何不擺我帳中那幅整張的上來,一徑這樣磨磨蹭蹭。”衛士忙不迭躬身道:“因想要將軍們看的清楚,才尋了這大幅的出來,立時就擺好了。” 高元安也不耐再多說,一下指到地上某處道:“你去這裡,汜水關。”

正說著,軍士哈腰上來將地圖鋪好,汜水關正在高元安指點位置之下。

高元安接著道:“洛城的文章怕是要從汜水做起。尉遲軍從西而來,對洛城東面終究有所忌憚。我們先穩住汜水再出兵洛陽,就不怕他圍點打援。現在守汜水關的是我舊部魏權,你帶我的信去,叫他加強戰備,囤積糧草,汲備來日。”

又道:“我雖應了你,可丞相和陛下那裡我也得知會。你回到洛城,好生修備工事,我這裡準備停當,多則一個月,少則二十天,必到你城下相見。”

說完,拋了竹竿在地上,到:“便是這樣,你還什麼不解?”

趙慎聽他話雖不多,卻都在要害,想高元安平日一副吊兒郎當的散漫模樣,心中卻有計較,也不由暗暗佩服。點頭道:“將軍的話,我都記下了。”

外間有軍士進來報:“趙將軍一行的戰馬都刷洗遛飲好了。”

高元安道:“既是時間緊迫,我也不客氣留你了,這信你千萬收好,交給魏權。”

趙慎接了,道:“多謝將軍這一番的提點,我與將軍,洛城再見。”

高又安送他道轅門,見元貴跟十二個衛士,皆手牽著馬韁候在那裡,於是親手帶過青追韁繩,交在趙慎手中道:“一路當心。”

趙慎沒料到高元安親手執馬,忙躬身抬手接過,又聽高元安笑道:“我贈你的蹀躞帶,你也好好收著。”

趙慎微微一笑,道:“是。”

說罷翻身上馬,身後諸人亦紛紛上馬,輕叱道:“駕!”戰馬嘶啼刨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