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又對朱皇后說道:“朕御駕親征的事屬於絕對機密,只許你們兩個知道,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說,別人問起就說朕信佛法,正閉關參悟,誰也不許打擾。” 兩人忙答應了。 晚上,內侍急急忙忙跑來,稟報說道: “啟稟陛下,宗澤老將軍身體不行了,太醫說可能熬不過今天晚上。” 趙桓心頭一沉,歷史上宗澤就是這個時候因病去世的,他背後長了一個毒瘡,引起了敗血症。 趙桓說道:“擺駕,朕到宗澤宗指揮使府上去。” 宗澤是殿前司都指揮使,趙桓擺駕來到了宗澤的府邸。 宗澤的夫人孩子都親自到門口跪迎,趙桓趕緊吩咐人把他們攙扶起來,然後前頭領路,徑直來到後院宗澤的臥室。 宗澤躺在床上,腮幫子深陷,顴骨都是高高的突起,都已經變形了。 趙桓握著他的枯瘦的手說道:“老將軍,你怎麼一病不起?前些日子見你還生龍活虎的。” “多謝陛下垂憐,我就是背上長了個毒瘡,怎麼治都治不好,越治越嚴重,到現在就成了這個樣,我估計活不了多久,有幾句話想勸誡陛下,還請陛下聽老臣一言。” 趙桓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想勸朕渡河,收復失地,重整山河,直搗黃龍擊敗金國?” 宗澤愣了一下,隨即便面露狂喜之色,點頭說道:“對對,老臣就是這樣想的,陛下果然絕頂聰明,老臣想什麼陛下都知道。” 宗澤在臨死之前大喊三聲渡河,隨後氣絕而亡,這在史書上有明確記載,流傳千古,這也彰顯出宗澤一腔熱血,在歷史上卻得不到南宋朝廷的響應,最終抱憾而死。 而現在趙桓把他歷史上所想的這句話替他說了出來,正中宗澤的心坎上。 趙桓吩咐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宗澤的兩個兒子。 隨後,趙桓這才對宗澤說道:“老將軍既然想渡河殺敵,光復河山,為何還躺在床上?” 宗澤一聽愣了一下,隨即狂喜,竟然一下子用手把身體撐了起來,說道:“陛下是說要出兵征討金國嗎?” 趙桓之前雖然打了很多勝仗,但一直都採用的是守,並沒有太多的主動進攻。 現在趙桓說出這樣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主動出擊? 趙桓點點頭:“是的。” 宗澤抬起頭,激動地說道:“請讓老臣隨陛下出徵!” 趙桓微笑說道:“那就看你還能不能提刀上馬上陣殺敵了,若不能,就躺在床上養病。” 宗澤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哆哆嗦嗦的去找鞋子,隨後說道:“取我的戰甲,拿我的戰刀來。” 他大兒子慌得趕緊跪在地上說道:“父親,你的身體……” “逆子,為父的話你也敢不聽嗎?軍令如山,為父此刻是殿前都指揮使,你不過是個小小的校尉,也敢不聽本將軍的話嗎?” 宗澤的兩個兒子都在禁軍,但不在殿前司,而是在馬軍和步軍,就是為了避嫌,而且官階都很小,只是普通的低階校尉。 聽到這話,兩人都慌張的望向一旁坐著的皇帝。 皇帝則微微點頭,兩人這才答應,這才起身趕緊去取來披掛和戰刀,幫著父親穿戴好。 宗澤當真是風燭殘年,這披掛有差不多五十斤重,他現在已經瘦骨嶙峋,披掛掛在身上都是搖搖晃晃,撐不住了,比起當初力拔山兮的氣勢而言,實在是英雄遲暮,不禁讓人潸然淚下。 宗澤咬牙,挺著身體,兩個兒子幫他把五十斤重的戰甲穿戴整齊,隨後又把一柄三十斤重的戰刀交到了他手裡。 宗澤接過戰刀的時候,幾乎沒拿住,最後還是用手臂的臂彎幫忙才托住了這柄戰刀。 他橫刀在前,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力,沙啞的聲音吼道:“殿前都指揮使宗澤,整裝已畢,聽候陛下號令!” 趙桓點點頭說道:“好樣的,既然這樣你就隨朕出發吧,朕知道你是將軍,寧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死在病床上,對吧?” 宗澤點了點頭,他已經撐不住了,身子不停發抖。 “朕在問你的話,回答!” “是,宗澤寧願戰死疆場,也不願病死床榻,請陛下成全!” 說這話時宗澤熱淚盈眶。 他沒想到他心裡所想,全都被陛下替他說出來,若能跟著這樣的皇帝死在戰場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