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僧之前沒辦好這案子,讓皇帝完顏亮非常生氣,準備收拾他的,好在最後還算醒悟得快,把事情辦好了,這才平息了完顏亮的怒火。
完顏亮多少也猜到了,應該是宇文虛中提點了李老僧,也就放過了李老僧。
這件事把李老僧嚇了個半死,事後給宇文虛中送了一大筆厚禮,感謝活命之恩。
皇帝完顏亮一連殺了數千皇室宗親,將對他有威脅的皇親貴胄基本上都殺了乾淨,他心裡這下踏實了,在皇宮中設酒宴,叫宇文虛中前來喝酒。
宇文虛中來到皇宮,見酒宴設在御花園,並沒有其他人在一旁,便知道皇帝有話要跟他說。
果然,皇帝舉起一杯酒對宇文虛中說道:“大宋開國皇帝宋太祖有一則著名的典故,叫做杯酒釋兵權。
朕對宋太祖非常仰慕,有時候在想,朕可以比得宋太祖?愛卿以為呢?”
這話其實包含著兩層意思,一個自嘲他跟宋太祖一樣都是篡奪皇位當上皇帝的。宋太祖奪取後周江山,而他完顏亮奪取了哥哥完顏亶的皇位。
這種說法,皇帝自嘲沒問題,但臣子如果贊同這個觀點,那就是譏諷皇帝篡位奪權,那是掉腦袋的。
所以對這一層意思宇文虛中既不能點頭,也不能搖頭,因為不管你點頭還是搖頭,都是對這件事的評價,都會讓皇帝不高興。
而皇帝話裡的第二層意思,他故意提到了宋太祖杯酒釋兵權,這也就有意無意的提醒宇文虛中該讓權了,否則你太過位高權重,功高蓋主,我這個皇帝心裡不踏實。
這一點宇文虛中當然是知道的,於是立刻起身,跪在地上磕頭說道:“臣早就想學宋太祖身邊大臣高懷德他們解甲歸田,頤養天年。無奈陛下身邊的奸臣和小人還沒有肅清,臣想幫陛下將這些人全部肅清,讓陛下可以高枕無憂時,臣再告老還鄉,請陛下定奪。”
完顏亮問這話時其實帶著半開玩笑的口吻,他原以為宇文虛中會像杯酒釋兵權中那些將領所說的那樣,直接請求解甲歸田,告老還鄉。
那時候他就可以順勢而為,賞宇文虛中一大筆錢和無數田地宅院美女,讓他真正回去頤養天年,也算得上對那些誓死跟隨自己的官員一個美好的結局。
而且宇文虛中到目前為止,完顏亮沒有找到要對付他的理由,所以打算就這樣君臣和諧,你好我好大家好,把這事過了就行。
結果他卻沒想到宇文虛中卻說要繼續幫他清君側,還不能告老還鄉。這讓皇帝完顏亮頗有些意外,所以先招呼宇文虛中起來入座,然後問道:
“你說要幫朕清除身邊小人,那朕問你,朕身邊還有誰是小人奸臣需要清除的?這裡沒有外人,但說無妨。”
宇文虛中躬身說道:“右丞相蕭裕,如果此人不除,遲早會起兵謀反。”
宇文虛中之所以言之鑿鑿的斷定蕭裕會謀反,是因為他已經得到了黃小潤秘信,告訴他蕭裕將來會謀反,要提前對付,以便進一步得到皇帝的信任。
黃小潤之所以這樣密報給宇文虛中,是來自於皇帝趙桓的授意,而皇帝由此判斷,當然是來自於真實歷史上蕭裕的所作所為。
這蕭裕是皇帝完顏亮篡奪皇位的挑起者,也是忠實幹將,而且這人非常圓滑,知道如何討好皇帝,所以得到了皇帝完顏亮非常的器重。
但是由於完顏亮殺了太多的皇親國戚,就算是蕭裕這樣的所謂皇帝心腹,也是膽戰心驚。
他在目睹了皇帝完顏亮殺了一個又一個的功臣和皇親貴胄之後,非常害怕自己也會步他們的後塵,因此幾乎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最終被迫起兵造反。
實際上,蕭裕起兵造反的時候,完顏亮並沒有打算殺他,他是真正被皇帝逼反的。
由於準備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