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洋歇斯底里,淚流滿面,「你到底記不記得你的身份!」
沈姿氣得渾身顫抖,她不敢相信這些話會是從她的弟弟嘴裡說出來的。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能好好的對卿姐?為什麼不能真誠一點?既然要做一家人,那就好好的做家人啊。」沈洋蹲在地上,掩面大哭。
沈卿心裡是震憾的。
她知道沈洋跟那對母女不一樣,但是不知道他心裡藏著這麼多事。
他不跟她們一樣,是因為心裡愧疚吧。
但是,這事真的也怨不得他,怪不到他身上去。
他也只是受害者。
看到他這個樣子,她有點心疼。
過去抱住他的肩膀,輕撫著他的背,「洋洋,別哭。」
沈洋一直壓抑著,聽到她的聲音,一下子就哭開了。
房子裡,迴響著他的哭聲。
沈卿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是一下又一下的順著他的背。
她看了眼沈姿,沈姿雙眼通紅,呆滯在那裡,嘴唇抖動著,緊咬著牙,面部肌肉都是繃緊的。
有些東西,是根深蒂固的。
從小被灌輸了一個固定的思想,根本就沒有辦法去糾正過來。
是對是錯,自己有一個判斷。
一旦認定了對錯,就很難接受別的定義。
沈洋哭了很久,才緩過了勁來。
「洋洋,上樓去。」沈卿放柔了聲音,「阿瑾,你陪他一起回房間。」
阿瑾不願意的。
但是她不想讓沈卿不高興。
他站在沈洋的身邊,等著他。
「今天哭這一場,就夠了。以後,不準再這樣哭了。」沈卿擦了一下這個大男孩的眼淚,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好好洗個澡,然後睡覺。別的事情,不要再想了,知道嗎?」
沈洋重重的點頭。
他沒有再去看沈姿,上了樓。
阿瑾跟在他後面,走一步,回一次頭。
沈卿看著他倆,直到他們回了房,才收了回視線。
她站在沈姿面前,臉上早就沒有了剛才的溫柔,陰森森的,「喬妍麗摔下樓是輕的,她昨晚要不摔下去,那今天可能就在籌備她的追悼會了。」
沈姿眼角跳了跳,被沈卿這個陰冷的眼神嚇著了。
沈卿慢慢地靠近她,她嚇得往後退,完全沒有了一進來有的氣勢。
沈卿一把勾住她的脖子,阻止她往後退,將她拉過來,壓低了聲音,「告訴你媽,當年做過的事,她要血債血償!」
說罷,她抬起手,勾過沈姿耳龐的一縷長發,卷在指尖,掃了眼那蒼白無血的臉色,再次開口,「你,最好安分點。還記得梁雪音對付我的手段嗎?我有比她更高明的。你要想試試,我隨時都能成全你。」
頭髮從指間散開,沈卿咧著嘴角,把她往後一推。
沈姿屏住了呼吸,整個人的精氣都順著背脊往上提著,渾身都繃緊了。
此時的沈卿,眸光似黑夜裡的鬼羅剎陰森,露出潔白的牙齒,對著她笑。
……
次日。
沈姿和沈卿在走道里相遇,前者眼睛裡布滿了血絲,臉上寫滿了疲憊,一看就是沒有睡好。
一晚上,她都在做惡夢。
準確的說,她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
夢裡,全是沈卿那陰森恐怖的樣子。
現在再見到她,會情不自禁的繃緊身子。
沈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率先下了樓。
沈姿就站在她的身後,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伸手,把她推下去。
她的手,比她的思想更容易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