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不想出門,也不想見人,只想一個人靜靜呆著。
唐堂的背影僵硬了一瞬,轉身時卻已經換好了恰到好處的關心表情。
「是在擔心畫廊嗎?」
一白天在等鄒允時,他無聊地翻著手機,已經看到了雨辰峰拍賣行出事的新聞;他還記得鄒允拒絕他找來的小拍賣行時提起過,肖颯安排了他跟雨辰峰合作。
現在鄒允不肯回家,連電話號碼都換了,顯然不止是畫廊出了事,他和肖颯也一定鬧得很不愉快。
唐堂真的很後悔,一個多星期前的那個晚上,為什麼要跨進那家酒吧;又或者,為什麼要在看到沈篤的額頭受傷後一時心軟,沒有跟著鄒允追出去。
如果沒有那個錯誤的晚上,他不會渾渾噩噩封閉自己一整週,錯過了鄒允那麼多的電話和微信;如果他早點知道這一切,就算不能真的做什麼,至少也能陪陪鄒允,不讓鄒允一個人扛著:如果……
如果沒有那個錯誤的晚上,剛才鄒允崩潰大哭時,他起碼可以抱抱鄒允。
可現在,他只能上前拍拍鄒允的肩膀,「不餓也多少吃點。」
「我出門給小黃買貓糧,順便也給你帶點吃的。」說著他把懷裡的小土貓交給鄒允,「小黃留下來陪你,把換下來的髒衣服也給我,我順便拿出去送洗。」
夜色漸深,震雲集團總部大樓漸漸暗了下來,董事長辦公室卻燈火通明瞭整夜。
第二天一早,上班時間剛到,助理就抱進來一沓檔案,放下後簡單說了兩句就轉身離開;肖颯逐一簽完字,手裡正捏著公司的公章。
「肖颯!你瘋了!」
沈篤推門沖了進來,一把搶過公章砸向牆角。
他很少這樣生氣,但肖颯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後默默轉身,從牆角撿起了公章。
「十幾年的掙扎和謀劃,我多少次勸你放棄,是你堅持要報復肖震峰的,現在馬上就要成功了!」
沈篤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肖颯的背影。
「你卻要在這個時候放棄?」
肖颯撿起公章緩緩轉身,看著沈篤的眼神空洞麻木,連那雙瑞鳳眼微挑的眼角都跟著無力地耷拉了下來。
「我錯了,還不行嗎?」
起先他以為鄒允的震驚和憤怒,是怪他沒有完成之前的承諾,畢竟是他說過把畫廊的事情交給他;可不等他用雨辰峰替畫廊開啟知名度;拍賣行就先倒了。
後來他才知道,鄒允是誤會了,誤會他故意用雨辰峰的事情教訓鄒允。
可現在真相只有他一個人明白,這的確是一個教訓,不過不是他給鄒允的,而是肖震峰給他的。
「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了。」
鄒允已經失蹤了一天兩夜。
他動用全部力量去找,查遍了觀海市所有的監控,終於在一傢俬人店鋪門口的防盜監控裡,看到已經昏迷的鄒允被一夥人扛上了車。
車牌他也查過了,慣用的套牌手段,車子也一定在路上多次換過了套牌號碼,連道路監控也跟蹤不到去向。
鄒允就這樣徹底消失了。
之後很快,他就接到肖震峰律師的電話,像是掐準了時間。
律師替肖震峰傳話,說給他最後一次機會,這一次是三天。
上次肖震峰給他的機會是一個禮拜,他在那一個禮拜內提前了所有計劃;計劃很成功,他幾乎就要得到一切,卻失去了鄒允。
所以這一次,肖震峰只給他三天。
他已經沒有選擇。
捏著公章,他神情木然地走回桌邊,「我只想讓他把鄒允還給我。」
既然對方是鄒允,他早晚都是要屈服的,不得不說,這一次肖震峰拿他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