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鄒允一陣吃痛,低頭看見指尖瞬間鼓起了兩顆錚亮的大水泡。
電話鈴聲還在耳邊聒噪地吵著,他愣了兩秒,終於還是勉強地摸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鄒先生,您準備一下,我半個小時後到樓下接您。」
電話是肖颯給鄒允配的司機打來的,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鄒允對這個聲音很熟悉。
「什、什麼……」他一頭霧水,忍著嘶聲問道:「去哪兒?」
「銀灘路酒吧街。」司機禮貌地答道:「肖先生已經在那邊等您了。」
又是銀灘路?
又是酒吧?
鄒允瞬間冷汗連連。
難道……
肖颯已經知道了。
他抬頭看著一片狼藉的廚房間。
從酒店匆匆回來到現在,他一直淹沒在愧疚自責的情緒裡,一點沒有注意到——
家裡沒有肖颯留下的早餐。
銀灘路的酒吧內,厚重的木門暫時隔絕了吵嚷的音樂;包廂內死氣沉沉,跟一牆之隔的狂歡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沈篤歪歪斜斜地靠在沙發上,腳邊全是菸頭,那雙桃花眼本來就帶著點半醉半醒的味道,現在微微闔著,要不是指尖的菸蒂發出明滅的火星,就像是已經睡著了。
「非得這時候嗎?」他懶懶地吐出一個煙圈,「就不能再緩緩?」
「緩?都他媽開房了!」
肖颯一拳砸向茶几,玻璃杯彈起來,濺了滿手琥珀色的液體。
「再緩?」
「等著去西雅圖和前男友約會?」
沈篤無奈地睜眼,眼底的紅血絲裡寫滿疲憊,「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
肖颯盯著面前酒杯裡的液體慢慢歸於平靜,眼神雖然狠戾,下巴的胡青卻也難掩倦容。
「公司的事,我已經處理完了,什麼都沒耽誤。」
「十幾二十個小時沒睡了,大哥!」沈篤起身,嫌棄地撇了撇嘴,「就不能回家洗個澡,美美地睡一覺?」
「非得在這時候找架吵嗎,肖大少?」
「你是機器人嗎?都不會累的啊?」
「我睡不著。」肖颯還是盯著酒杯的方向出神,冷冷地說。
他滿腦子都是昨天沈篤找去跟著鄒允的人拍回來的影片畫面——
唐堂抱著已經人事不省的鄒允,進了酒店。
「我今天就要讓鄒允知道,他的小竹馬——」
「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沈篤高大帥氣,一雙桃花眼尤其勾人,又多金大方,前任、現任們「讚不絕口」,後來者也是前赴後繼;他改名換姓後浪得沒邊,這些年在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銀灘路哪家酒吧的老闆見了他都跟見到財神似的,點頭哈腰。
他天天流連酒吧,很快就發現,唐堂也經常出現在這裡,搶手程度一點不比他差。
不過他現在是真後悔,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肖颯。
「哎——可惜了。」他大手一揮,一臉無賴地勾住肖颯的肩膀,「要不是撞了型號,乾脆咱倆湊合過得了——」
「好歹知根知底。」
「總好過你現在深陷情網、不能自拔,而我流連花叢、難覓真心——」
看著沈篤能一臉淡定地說著這些電視劇裡才有的惡俗臺詞,肖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你惡不噁心。」他一把拍掉沈篤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有功夫跟我演戲,不如出去找找,唐堂來了沒有。」
鄒允馬上就到了,要是唐堂不出現,他給鄒允看什麼?
沈篤不服氣地揉了揉被拍麻的手,「我的訊息還能有錯?」
「前任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