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第三天約定期限已到時,唐堂出門去拿之前鄒允送洗的衣服,才被派去蹲守的人發現了蹤跡。
肖颯急促地敲響酒店房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他計劃過一萬種唐堂有可能阻撓他見到鄒允的可能,砸門還是撬窗,他什麼都想過了,卻沒想到酒店房門迅速被人開啟。
唐堂好像比他還急。
「鄒允!你終於回來了!」
唐堂拉開房門,驚訝地跟門外的肖颯面面相覷。
「你來幹嘛?」他臉色鐵青,轉身就要關上房門,突然看見肖颯身後伸出一隻手擋在門框上。
「不是你說有事兒可以來找你嗎?」門縫裡沈篤偏頭露出半張臉,那雙妖孽的桃花眼低低地垂著,「怎麼,反悔了?」
唐堂「砰」地一聲甩開房門,但肖颯不用進屋就已經知道了,鄒允不在房間裡——
剛才唐堂的眼神做不了假,他分明也在等鄒允回來。
「鄒允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人呢!」他上前一把揪住唐堂的衣領,「你他媽把人弄哪兒去了!」
唐堂被人按在門口玄關的牆上,但他比肖颯還高兩公分,低頭看人的眼神輕蔑。
「鄒允不是你男朋友嗎?弄丟啦?」他咬緊的後槽牙蓄滿恨意,「活該。」
三天前,從鄒允消失的那一刻起,肖颯就已經是一頭髮瘋的野獸;但因為鄒允還沒有找到,他只能壓抑下所有的焦躁、悔恨,無處宣洩,隱忍至今;現在,全數傾瀉在憤怒的拳頭上,揮向唐堂的右臉。
肖颯雖然瘋,但到底身材到底略遜一籌,更何況唐堂是個常年上山下海,攀巖跳傘都不在話下的abc,真的打起來,勝負難定。
但他沒有還手,甚至沒有躲。
他和鄒允從小就認識,從來沒有聽鄒允說起喜歡過誰,鄒允是個很靦腆的人,這些話說不出口;可這些天來寸步不離地陪著鄒允,他知道,鄒允有多傷心難過,就有多深刻地愛過肖颯。
而且他也知道,在鄒允心裡,他是鄒允最好的朋友。
肖颯和他兩個大男人打一架,出口氣,只要不死人,掛彩受傷都不要緊,可到最後,為難的只能是鄒允。
他緊緊蹙眉,閉上眼睛,肖颯的拳頭卻沒有落下來,倒是身前不遠處傳來「哐啷」一聲巨響。
沈篤上前拽住肖颯,被肖颯一個反手撂翻在地,玄關的位置本就不多寬敞,他直接撞到身後的鞋櫃,櫃面上的雜物掉了一地。
「沈篤!」肖颯還揪著唐堂的衣領,回頭用猩紅的眼神盯著沈篤,帶著震驚,「你瘋了?」
小時候,在那棟吃人的別墅或是學校裡,他沒少跟人打架;沈篤比他大兩歲,一直是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擼袖子上來幫忙的,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胳膊肘朝外拐。
肖颯扭頭的動作錯開了身體,唐堂一眼就看見沈篤倒在地上,唇邊已經浸出點血跡,大概是剛才沈篤上前抱住肖颯的胳膊,被肖颯甩開時拳頭不小心擦到的。
他也瞬間火氣上湧,趁肖颯回頭分神的關口,一個翻身將人反按在牆上。
肖颯立刻竭力反抗,二人之間劍拔弩張,動作摩擦間都濺著花火,就跟第一次見面時的對視一樣——
也許,他們那個時候就該打一架。
「夠了!」
沈篤扶著身後的鞋櫃,勉強站直身體。
牆邊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聽到聲音都愣了半刻,手邊的動作也鬆了松,不約而同地看向沈篤。
肖颯親眼看到唐堂和沈篤的眼神一觸即分,兩人爭先恐後,逃也似的躲著與對方的對視。
「……你……沈篤?」他吃驚地盯著沈篤,「你們……」
這一次,沈篤還是馬上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