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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頁

後來連醫生都出具了書面的證明,證實鄒允現在的精神狀況還不太穩定。

這種情況下,他的口供未必具有法律效力。

肖颯是要用自己的生命讓肖震峰定罪伏法的,那時的鄒允很自責,害怕因為他的缺席,肖震峰得不到應有的判決。

還是沈篤一直安慰他,警方掌握的罪證已經足夠讓肖震峰入刑,而且他在之前也有過一部分可以被採納的口供,已經夠用了。

可真的當他準備好一切準備出發時,卻被沈篤以警方還有些細節要跟他確認為由,把人攔了下來。

這不止是公民的義務,也是肖颯的遺願,鄒允當然不可能拒絕;只是他又在家裡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等來警察,倒等來沈篤三不五時帶一些公司的檔案到訪,要他簽字。

之前小小一家畫廊的經營就已經讓他焦頭爛額,震雲集團這麼大的上市公司,即使他從現在開始學習,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接手的。

沈篤說找了職業經理人團隊管理公司,順便接手他的畫廊,暫代運營,等他旅行回來再做決定;所以眼下,有一些手續需要他在走前先處理好。

鄒允只好將行程一推再推,無奈地在檔案上一一簽字。

沈篤以前是跟肖颯差不多的人,他們都受過相關的教育,又在那樣的環境下摸爬滾打十幾年;鄒允明白,如果是沈篤真心想要從他手中騙走什麼,他沒有任何辦法反抗。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了,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趣,也完全沒有了向上的動力;他總是覺得,活著,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能讓身邊為數不多的,還在乎自己、關心自己的人不要太擔心,就已經是全部的意義。

雖然沒有等來錄口供的警察,但終於,他還是等到沈篤送來了肖颯生前的遺物。

大多是一些跟公司有關的東西,鄒允不懂,也不感興趣,他收下東西的時候很平靜,連唐堂都覺得他也許是真的在慢慢走出來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夜,他花了一整個通宵,仔細翻遍了肖颯所有的東西,都沒能找出當初他送給肖颯的那一部,染了血的手機。

後來沈篤解釋,手機是案件的證物之一,連同肖颯的遺體,暫時都由警方保管,起碼要等到結案以後才能拿回來。

他特意上門解釋時,還告訴鄒允,已經訂好了去挪威的機票,公司方面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鄒允可以啟程了。

順便,他還帶來了一個蛋糕,祝鄒允生日快樂。

如果不是沈篤提醒,連鄒允自己都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生日。

唐堂常年不在國內,他身邊沒有什麼朋友,也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上一次,也是這輩子唯一一次過生日,還是在出租屋的時候。

那時,肖颯也給他買了個蛋糕。

那時候沈篤也在,那時候的一切都是欺騙。

沈篤放下蛋糕和機票離開後,他默默看著桌上的蛋糕,不知道該如何去定義。

這個蛋糕,到底是在提醒他肖颯曾經的欺騙;還是讓他回憶起,他和肖颯在那個出租屋裡,也曾經有過最美好的過去。

他甚至變態地問了問自己,如果現在肖颯還可以捧著蛋糕出現在自己面前,那他是不是還會心甘情願再被肖颯騙一次。

畢竟肖颯如果還能騙他,就還能活著。

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呢?

沒有肖颯的這個世界,他暫時還不能適應。

最後的最後,他還是沒有勇氣開啟了那個蛋糕的包裝盒,就那樣扔在了那裡。

終於捱到機票上的時間,唐堂把鄒允送到機場,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直到他們在機場,看到已經換好了登機牌的沈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