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魔王還在痴痴地看著幻境中那頭母龍的背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評價。
不過,普通龍族這麼亂的嗎?
自家小魚能出淤泥而不染,也挺不容易。
他抬手拍了拍蛟魔王的肩頭,不知該如何評價,只能道:
“雖然你在蛟魔王時期,與仙人鬥法,與人類國度開戰,確實染了業障,殺了不少人,但也算各為其主。
“今後給你機會,去慢慢洗刷這些罪孽。
“回去吧,我現在瞭解你了。”
周拯轉身要走,蛟魔王卻反手抓住了周拯胳膊,低聲道:“帝君的呢?”
“啥?”
“帝君的陰暗面?”
“我這,”周拯苦笑道,“我這輩子不算試煉內的時間,就二十多年,陰暗面這些都沒辦法跟您比啊。”
蛟魔王目光復雜地注視著周拯:“取信不該是相互的嗎?我將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出來,帝君難道不該有所表示嗎?”
“看,往前走就能看。”
周拯搖搖頭。
說實話,他小時候受的那點委屈,真的沒辦法跟蛟魔王比。
最起碼他沒被老巫婆褻玩,也沒愛上一個海王,最後還被深愛的海王一劍捅死,明明是個來者不拒的慾望奴隸,卻說與他結合髒了身子。
痛,太痛了。
兩人仙識妖念化作的虛影繼續在幻境中前行。
他們像是翻轉了過來,從黑夜走到了白晝,背景成了防護罩守護的鋼鐵都市。
雨後有些溼濘的小巷中,被一群少年堵在角落的男孩,正拼命掙扎反抗著,他蜷縮起身體躲避拳腳,卻被當做翻過身的烏龜般,被人抓著腿轉動著,脊背摩擦著地面。
沒人來搭救,也沒人來幫忙,有湊熱鬧的站在一旁,也只是看一會就離開了。
等那些少年離開後,男孩慢慢爬起來,收拾起書包,撿起了落在水窪中的鋼鏰,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巷子盡頭。
這幾乎是每個福利院長大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會經歷的情形。
男孩回去後也沒告狀,照常的吃飯、做作業,在宿舍中睡覺,聽著一旁人商量著如何跟那些人幹一架。
類似的畫面不斷劃過。
漸漸的,男孩在這種日常中成了少年,畫面中多了一些反抗,對抗似乎變得更激烈了。
名為燕子的女孩開始頻繁出現在他身邊,兩人也多了一些交談。
“你跟他們打架幹什麼呀,找老師不就好了。”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好吧,以後你想幹什麼?我好像看不到什麼出人頭地的希望,那些正常家庭長大的孩子也沒什麼出路,機會就那些,被更有錢的家庭佔據了。”
“這本來就是有錢人的城市,”少年不以為意地撇撇嘴。
幻境的畫面轉動。
瘦弱的身形站在了擂臺上,面對著與自己差不多體型的同齡人,周圍是拿著票據瘋狂吶喊的人群,攔繩內是兩頭瘦弱的野獸。
他開始賺錢,開始不斷鍛鍊,開始享受那個擂臺。
一步步地向前,一拳拳的打服那些曾推倒自己的大男孩們,把他們精緻的衣服染上泥濘。
從初三到高二,那是少年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雖然擂臺上苦了點,但他覺得自己把握住了自己的命運。
畫面突然變得有些黑暗,彷彿日頭落了。
院長死在了閣樓的床板上,燕子的背影消失在了墓地的夕陽中,男孩收拾起了書包,帶著迷茫走入了教室。
幻境分成了兩層。
那個拳頭綁著繃帶的少年蜷縮在角落,雙眼沒有什麼焦距,靜靜地坐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