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恭的‘焰風’是一匹未騸的牡馬,亦是名馬一匹,長恭一向嘲笑‘焰風’自視輕高,目無下塵,此時,它棄了阿史那公主的‘雪兒’,正在‘踏雪’身邊,親暱的打著響鼻。
我含笑斜睨長恭,明白了。長恭於是拱手笑道:“阿依麗姑娘,請你轉告燕都王,這匹馬,木將軍收下了。”
阿倚麗微微頷首,卻道:“你可是北齊的蘭陵王?”
“正是小王。”
她於是揚手往東邊一指,道:“燕都王讓我轉告蘭陵王殿下,他在那邊山下的河谷等你,請蘭陵王務必單獨前往。”
第310章:騰格里賜與的新娘 5
數個或明或暗的圖案,將近午後,雲朵越來越稀薄,太陽,便盡顯威力了。
阿史那公主微睞雙眸,鼻尖已被熾烈的陽光沁出細密汗珠,她焦急道:“蘭陵王與叔父在談什麼呢?為什麼這麼久還沒回來?”阿依麗與她年紀相仿,性子卻沉穩許多,她坐在草地上,淡然道:“公主何必焦急,他們會趕回來的。”
遠處的盆地宛如一塊碧綠的翡翠,數萬名矯健驃悍的草原騎手皆身著鮮豔的民族服裝,襟飄帶舞,勒馬扯轡,他們身下的駿馬低聲嘶鳴著,不安地踏著前蹄,只需主人一聲號令,就會毫不猶豫地衝出,一展雄姿。
我抱膝坐在草地上,腳畔,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在風中微顫,這不知名的花兒,開在春天的原野,哪怕只是短暫的生命,也要拼盡全力綻放最美,輕撫過花瓣,我在心裡默數著,一瓣、兩瓣、三瓣、四瓣、五瓣,與梅花一樣,亦是五瓣,唇角有甜蜜淺笑,憶起那夜,慵然躺在長恭懷裡,任他的指尖輕輕撫過我額心,那時,他亦是這樣輕數,一瓣、兩瓣、三瓣……
這時,阿史那公主衝至我面前,她拽著我的胳膊,急聲道:“木將軍,你怎麼也不急呢?要不,我們一起去下河谷去看一下吧,我擔心叔父他們已經忘記時間了。”
我被她驚起,望望山下,果然,騎手們已經聚集在都斤山下的起點,比賽即將開始了。
不禁也有了幾分焦急,為什麼,長恭和燕都卻還沒來?
彷彿聽到了我心底的疑問,連綿起伏的草丘,出現了兩匹駿馬,一匹火紅,一匹棗紅,馬背上的男子,皆是英姿凜然,而我的眼底,卻只有那身著白衫的俊美男子,衣袂飄然,有著傾城絕世的容顏。
他們二人越來越近,我的笑,卻凝在唇邊,只因,我望到了長恭臉上的傷痕,他的唇角,仍有絲絲血痕,鳳眸微腫,似乎,也受了創傷。再看燕都,他亦傷得不輕,顴骨紅腫,額間,亦有鮮紅的血在滲出,兩個人的衣衫皆有凌亂撕扯的痕跡,且沾了泥土草漬。
莫非,這兩位在本國可呼風喚雨身份顯貴的王爺,居然在山下的河谷,大打出手了一場?
第311章:騰格里賜與的新娘 6
“蘭陵王。”阿史那公主綻開笑顏,撒腿迎上前去,嚈噠公主阿依麗亦起身,她向前行了幾步,卻又駐足而立,衣袂迎風,眸光痴痴的落在燕都身上。
“木蘭。”
長恭遠遠的就向我伸出手來,將近時,他一把攫住我的手腕,順勢將我帶上馬背,旋風一般縱馬向山下疾奔而去,一刻也未作停留,這一霎那,阿史那公主怔立在原地,小臉上寫滿了失落,而身後,燕都綠眸傲冷,當與我目光相接時,卻分明掠過一絲熾烈。
“長恭,發生了什麼事?”我仰首,指尖心疼的輕觸到他唇角的傷痕,他一手扯轡,一手緊箍在我的腰間,薄唇緊抿,眸中分明難掩憤懣,聽我問起,他迷亂的吻落在我鬢髮間,“木蘭,別問,現在別問。”
風,在耳畔,吹亂了鬢髮,‘焰風’彷彿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四蹄如箭疾奔在草原上,踏碎花草,掀起潤泥,一路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