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他們的馬車踏著如詩如畫的餘暉,來到了千乘縣外。
千乘是一個非常小的縣城,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只要上游的黃河發大水他這裡就要遭災,但是扛不住那些農田肥沃啊!
所謂風險越大收益越高,秦家的三百畝農田就在黃河邊上,沒發大水的時候那就是滿倉的糧食。
發大水了那就顆粒無收,算是一種賭博,這也是這些優良的水澆地沒人搶奪,能夠輪到他家的原因,正經世家還是求穩。
馬車正在排隊進城,秦瀾看著遠方的夕陽不經意間開口“黃河走東溟,白日落西海。
逝川與流光,飄忽不相待。
春容舍我去,秋髮已衰改。
人生非寒松,年貌豈長在。
吾當乘雲螭,吸景駐光彩。”
別看秦瀾如今只有十五歲,實際年齡那可大了去了,這種感嘆時光易逝的詩詞他總是不經意間就會漏出幾句。
“哇,少爺,這是什麼意思啊?感覺好有道理的樣子!”青鳶雙手託著下巴一臉崇拜的看著他。
還不待秦瀾解釋,後方一個身高七尺,下頜一縷山羊鬍的男子拍著巴掌走了過來。
“彩!公子好學問!”
秦瀾側頭看去,只見前方男子身著青色儒衫,國字臉,濃眉大眼,身後還跟著一個十六七歲的青年。
秦瀾急忙下車拱手作揖“先生謬讚了,些許薄才算不得什麼?學生千乘秦瀾,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哈哈,公子客氣了,我乃樂安國淵,國子尼,這是我師弟邴原,邴根矩。”
“啊?學生失禮了,原來是康成公座下弟子。”秦瀾急忙再次躬身抱拳,心裡卻是樂開了花,這瞌睡遇上枕頭了。
“不知兩位先生欲往何處去,學生家有美酒願與兩位先生秉燭夜談,這些年學生一人跟隨父親學習,久聞家師大名想要拜入門下但不得門路。
還望兩位先生成全學生拳拳之心幫忙引薦!學生可受兩位先生考教,求先生教我!”
秦瀾這話就說的很不要臉了,他將自己放的很低搞得對面兩人滿臉懵逼,還沒見過這麼請人的。
不過國淵他們本就是來這邊檢視自家老師的一個產業,眼下只是路過,暫時也沒地方去,當即也就同意了他的請求。
(《後漢書·鄭玄傳》稱“玄自遊學,十餘年乃歸鄉里。家貧,客耕東萊,學徒相隨已數百千人”。 又記其六十歲時,“弟子河內趙商等自遠方至者數千”。)
秦瀾讓秦嶽和青鳶先一步回家安排,自己步行帶著兩位名士慢慢的走著。
“秦瀾,我觀你年不過志學之年,怎會有如此老態的詩詞,莫不是有什麼說法?”國淵笑眯眯的問道。
“確實,學生五年前好動,在黃河邊釣魚的時候跌入水中九死一生,醒過來之後就對生命產生了極大的敬畏,害怕光陰的流逝。”
邴原聽後笑道“哈哈,怕死是人的天性,秦瀾你不必害怕我們誤會!何況你小小年紀就遭此大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你的談吐,以後想來也能成就一番功業。”
“謝先生誇獎,學生定然不會揮霍光陰,空活百年......”
幾人交談著不一會就來到了城東一個宅院前面,他爹秦長安帶著下人早已大開中門迎接。
“哈哈哈,兩位先生臨門,陋室蓬蓽生輝!在下秦長安字肅卿,兩位請!”
“肅卿客氣了,誰曾想這小小的千乘縣竟然藏龍臥虎,不知這陋室何解,蓬蓽生輝又是出自哪本著作!在下倒還從未聽聞!”
秦瀾看到這兩人又要說學術上的事,急忙打哈哈將兩人迎進去!
正廳之中早已擺好了秦瀾製作的新式桌椅,跪坐實在是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