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這世界,你這般用心良口的懷胎十月,不全都白費了嗎?小泠,你若有所知覺,那麼你就不能睡去,你要堅持住,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
不,我不能讓孩子跟著我一同消失在這世界,那是我跟南宮墨的孩子,我一定要將孩子生下來,我一定要將孩子生下來。
在這樣的堅定的思緒上,我微微從朦朧中清明起來。我想抬起頭,對兄師兄置於放心一笑,而在我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時,我呆住了,完全不能再思考。
君師兄他,竟然是淚流滿面。
他握緊了我的手,聲音輕得如同落花一樣,“小泠,你要堅持住,很快就會沒事的。”
我不知道,平靜如他的神醫,此刻竟為了我這般驚慌落淚,我的心,好像有什麼在流失。懷胎十月,君師兄對我的好,對我的百般呵護,我無時無刻苦不記得。這一份情,讓我如何能還?
後來,在君師兄與師傅兩人合力之下,才讓我順利產下思情。當那個全新的小生命抱在懷裡時,我的眼眶是那麼熾熱,一顆顆喜悅而感激的淚,決堤落下。
“泠兒,給孩子許個名吧?”師傅淡淡的聲音,也含著如釋重負的欣喜。
“思情。”我竟然答得這麼快。這個名字,似是在我心頭盤繞許久一般。對南宮墨的情,唯有思念了吧。
君師兄靜靜地看著我,他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小泠,我會陪你。”
這句話雖然說得很輕,很淡,但在我心裡,卻十分沉重。
在生下思情後,我的身子在一段時間依然很虛弱,直到產後一個月,師傅來找我,她將畢生功力,全數傳給了我。
而在那一次,我知道了師傅的過住,知道了關於血玉蕭與師傅的淵源,知道了南宮墨跟師傅,究竟是何關係?而我,也知道了君師兄對師傅,為何會有這樣闇然的神色?
原來,師傅與南宮墨的師傅,本是一對神仙美眷,那臺古琴跟血玉蕭,但是他們間定情之物,無怪師傅看著這血玉蕭會有這麼多的哀傷跟闇然,原來,這血玉蕭中含了許多解不清的情,含著許多道不清的怨。
師傅的聲音,娓娓道來。
她說,當年她還是詹月宮聖女的時候,便認識了南宮墨的師傅,楚雲衫。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識的絕尖高手,楚雲衫。
世人只知道楚雲衫神功絕頂,卻無人得知其真面目。當時的師傅,也並不知道那就是楚雲衫。
師傅與楚雲衫的認識,全都因為這支血玉蕭。
詹月宮天下很少有人知道,而詹月宮的位置,更是沒人得知。而楚雲衫,卻隻身一人,在詹月宮的山腳下吹了一夜的蕭。
師傅回憶的聲音裡,我可以聽出,當時的楚雲衫是怎樣的風華絕代。一身飄散白衣,在風中輕拂,淡雅的蕭音,在山谷迴盪。
師傅當時身為詹月宮的聖女,對外人自然是十分的排斥,她飛身山腳,對著楚雲衫說道,何方賊人,竟然剛夜闖詹月宮。
楚雲衫只是十分清朗的一笑,然後放下手中的蕭,微微轉身。在他轉身時,兩人的目光都停在彼此的身上,不能自己。
許久,楚雲衫淡淡出聲,對著師傅說道,“姑娘,在下路經此地,見此地風景瑰麗,氣息誼人,並不是有意私闖入內。”
當年的師傅,並不像現在這般冷漠,那時的她,單純而善良。“原來是這樣,那你還是趕快走吧,不然被我師妹看到了就不好了。”
“哦,為什麼被你師妹看到了會不好?”雲衫輕問出聲,爽朗的聲意,越來越濃。
“如果被我師妹看到了,怕她會對你下毒。”
“原來如此,那我倒想見識見識。”
“你還是快走吧。不然等下我師妹真的來了,怕我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