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皺眉道:“小孩兒頑劣,需得從小教導指正,大姐怎能如此放任?這還是在舅家,舅母身邊,應知禮儀——可還記得小時父親如何教導我們?”
徐小娟滿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小時候我若想要天上的月亮,只要能摘到,父親也會給我們詡兒還這麼小,哪裡頑劣了?六弟休得胡說他乖得很,只是想吃果兒夠不著桌子,你沒看見他踮著腳尖兒?舅家怎麼啦?親親外甥,他愛怎麼鬧騰不行?況且這是在外祖母的院子”
梅梅一把捉住李詡那隻搗蛋的小手,李詡拼命掙扎,梅梅只是不放,李詡拖著哭腔喊:
“放開我”
徐小娟吃了一驚,趕緊滑下榻來:“嫂嫂你不能這樣,詡兒他還小……”
李兆瞪著她:“閉嘴”
梅梅看著張嘴想哭的李詡,淡淡地說道:“如果是恆兒,我這樣抓著他,他不會哭”
李詡和她對視著,撇了撇嘴,沒哭出來。
她把李詡放開,指著散亂桌上的果乾點心:“撿撿起分開放好”
兩歲多的孩子有點破壞力,但撿拾分類顯然吃力些,李詡用上吃奶的勁兒,踮著腳尖將桌上弄灑的果乾兒點心兒撿起,一樣一樣歸放回碟子裡,有個點心放進果品碟子,梅梅便給他指出來:
“這不是它家,瞧旁邊幾個長得跟它不一樣”
李詡左看右看,趕緊撿起來放回另一個碟子,還端端正正擺好,然後拍著手咯咯笑:
“這兒才是它的家”
李兆和徐俊軒看得好笑,本來是改正錯誤,居然變成做遊戲般有趣。
梅梅看著他撿拾歸類,一邊和他說話:“點心果子和飯菜一樣,都屬於糧食,不是玩具,玩具可以隨意擺弄丟擲,糧食不能糧食是天賜之物,農家歷經辛苦得來,給人們填飽肚子的,若是沒有糧食,人們都會餓死,詡兒的父親、母親沒有糧食吃同樣會餓死,死了就再也不能抱詡兒,怕不怕?”
李詡恐慌地點頭:“怕,怕”
“那詡兒以後還敢不敢對糧食不敬,隨意亂撒亂扔?”
“不敢了,詡兒再不敢了”
徐小娟怨惱:“你、你竟然當面咒罵人……”
梅梅喝一口茶,淡然道:“這不是咒罵,只是打比方”
“那你怎麼不說你自己?”
梅梅看見翠思從後堂走出來,知道恆兒醒了,便站起身:
“教的是你的兒子,自然要用你來說若用我來說,他知道我是誰?事不關己,他怎會記得牢靠?孩子是好孩子,就看你怎麼教導,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毀人或樹人,全在你這個做母親的”
梅梅帶了恆兒離開,徐俊軒看看時辰,也往錦華堂去了,秋華院堂上又剩下徐小娟一家人。
徐小娟走去將兒子手裡抓著的果乾兒摳出來:“什麼東西我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才不過生得一個恆兒,就敢來教訓我明明是小家子氣,捨不得弄丟幾顆果乾兒,看把我兒子嚇成這樣……”
李兆忍無可忍,喝道:“住嘴你哪裡比得上她?你簡直是愚不可及”
“你說什麼?你敢罵我?”
徐小娟不相信地看著李兆,一把果乾兒撒過去:“若不是你攔著,若不顧及你的面子,我今天非撕破了臉罵她一頓我怕她什麼?有老祖宗、有母親在,她能將我怎樣?你竟然幫著她來氣我,你什麼意思?我愚不可及?我愚不可及還能引得你回到京城,住進候府,吃穿用度豪富奢華,出門入府奴僕成群相隨,你這身份臉面哪裡來的,誰給的?不是我這個愚不可及的候府大姑奶奶,你能有此境遇?叫你那小家子氣的孃親來啊,看她能不能助你官袍加身,許你富貴榮華”
堂上婆子僕婦丫頭們紛紛低下頭,何媽**身影在後堂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