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天說道:「若是如此,蕭別離卻無必要在雍揚畫蛇添足,看來其中還有別的秘辛。」
邵海棠說道:「趙景雲傳回訊息,東林會極可能暗中追隨荀燭武,以此看來,勾結是早就勾結,卻是蕭別離在雍揚受挫後才做得決斷。」
江凌天點了點,贊同他的推斷,又向許亭易作了一揖,問道:「許先生以為宛陵會有幾人猜到汝愚會去灞陽祭拜?」
徐汝愚往灞陽祭徐行,而後遇見褚師澤、吳夢離一行,一起前往馬邑。
李思訓、吳夢離定是先知道徐汝愚灞陽祭父一事,才能確定在馬邑出現的李佑便是徐汝愚。在此之前,徐汝愚修習止水心經與旋擰丹息者,在江寧也不過數人。
許亭易說道:「汝愚逕往後山草堂與陳宗相會,陳宗、肖夫人、方肅、陳子方等人皆知其事。」
江凌天搖了搖頭。
許亭易說道:「陳預亦知。」
江凌天沉吟片刻,猶豫的望了邵海棠一眼。
邵海棠搖了搖頭,說道:「不會是陳預。」轉身問許亭易,說道,「後山草堂還有誰與汝愚會過面?」
「方肅、陳子方兩人的妻兒,還有陳昂幼女漱玉……」
「啪」的一聲巨響,眾人一驚,皆向張仲道望來。
張仲道髭發怒張,眥目欲裂,巨掌按在几案上,背脊戟直,咄罵道:「這畜生,不念往日恩義也便算了,偏做出這等下作的事來。」
眾人面面相覷,腦中俱閃過一人的姓名:「張季道。」
能猜中徐汝愚北行目的與行程之人,已然不多,便是在江寧也是做為最高機密,張季道卻是其中一人,他能從陳漱玉得到足夠多的資訊。江寧對張季道一直保持相當警惕,徐汝愚在北唐遇刺,對他有著莫大的好處。
但是此事涉及張仲道,眾人皆沉默不言,一起望向江幼黎。
江幼黎說道:「只是猜測,做不得準。汝愚手書三府共政,由凌天署司馬衙,明昔輔之;邵先生署長史府,宜先生輔之;梅先生署政事堂,伯英輔之。仲道領武衛軍,鎮江寧。雲伯為明鑑大人,有司不決之事,由七人共議,由明鑑大人督之。暫無汝愚音信訊,你們便依此令施行吧。」
邵海棠說道:「三府共尊青鳳,汝愚不在,夫人攝青鳳之位,我們議事亦可,決事還賴夫人。」見幼黎默然應允,又說道,「菱鳳鏡統兩萬水營順江水而下,諸位以為如何?」
江凌天說道:「汝愚離開雍揚,對天下局勢早有預測,我以為天下局勢並未有什麼變故,南平的戰略重心依舊西部,菱鳳鏡統兵前來,不會是南平戰略重心的轉移。」
邵海棠掃過眾人一眼,說道:「司聞曹屠文雍對南平軍情做過一份預測,認為南平軍西侵蜀中,尚有幾處需部署。南平若舉師西征,其東線就會變得薄弱,我部、荊襄霍家、江津易家都能迂迴深襲南平,令其西征戰略中途而廢。其布在荊郡北部的六萬精兵就需撤回到南平境內,對東面收縮防線。如此一來,霍家在荊北的四萬殘兵就獲得喘息的機會,會與霍家在荊襄的本部大軍對荊州的南平軍形成威脅。荊州是南平大軍西征的中繼點,容雁門絕不會在荊州上行險計。屠文雍以為,只要容雁門說服許伯當放棄白石,將許伯當三萬大軍引渡到荊北,就能彌補這一漏洞。」
眾人都過屠文雍的軍策文,既然斷定南平的戰略重心不會東移,他的推測是站得住腳的。即使江寧與宛陵生隙,從白石撤兵,僅憑菱鳳鏡與許伯當聯合的五萬兵力,對江寧、江津俱形不成威脅。
即墨明昔說道:「菱鳳鏡此來是接渡許伯當殘兵,我軍當如何?」
邵海棠望著幼黎,說道:「夫人,汝愚以為如何?」
幼黎微微一怔,汝愚離開雍揚之時,南平水師並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