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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如影苦笑道:「我一廂情願,你又何必怨他?」

前面的護衛策馬過來,稟報已能望見泉州西城的城樓了。

袖兒撩開車簾,只見慘碧月華之下,西城城樓巍巍如嶽,見那名女衛要策馬上前通關,袖兒攔住她,說道:「你留在此間,我們悄悄進城即可,我可不要那傻子來接我,想起來一肚子氣,搞不清徐汝愚為何派他鎮守南閩,也不怕南閩的事壞在他一人手中?」

女衛笑而不語,袖兒對大人直呼其名,要麼以「那人」代之,言語間從沒存有半分敬意的意思,喚梁寶也是滿口的傻子、呆子。在南閩眾人眼中,梁寶言語間頗有豪氣,舉止投目含斂威儀。袖兒嗤之以鼻,常說雍揚事給眾人聽,說道:「一個發癲一個傻,做師徒正是絕配,卻料不到叫化子也有發跡的時候。」眾人自然不敢接袖兒的話,聽她說時,臉上皆有古怪神色,恨不得不用手就能將耳朵掩住。卻不知徐汝愚在雍揚時,也常因為袖兒感到頭疼。

水如影將袖兒拉回到自己身邊坐下,說道:「過幾日便做他人婦,說話還是這般沒有遮攔?」

袖兒輕嘆一聲,說道:「梁寶雖然千差萬差,卻有一點比那人好,聽說那人近日將邵如嫣納入內府了。」

兩年前,水如影與袖兒過溧水時見過邵如嫣一面,身為女子也為她的容貌所惑,想來人間絕色不過如此。

邵如嫣進入內府為司習女吏,然而眾人看來,無疑等同於徐汝愚已將其納入房中,不然也無法解釋年初邵如嫣為徐汝愚獨身北上之事。

水如影聽袖兒提及此事更覺心傷,交睫淚便湧出,忙轉過身去,透過紗縵,對著車廂外慘碧的月光,靜靜感覺心中驟然生出的刺痛。

袖兒見此情形,情知自己失言,不知如何安慰她,坐在那裡,呆看著車前的進城甬道。暗忖:姐姐這兩年為那人上下奔忙,也不覺苦,身體卻是愈來愈差,如此下去,怎生是好?

馬車在數十名護衛的簇擁下駛入閩王府。原閩王府一分為二,東院為行營院,西院為都事院,梁寶在泉州沒有另闢住宅,將東院隔成前衙後宅的典型官署,住在東院的後宅之中。鄭夢淮與宗政荀達交惡之前,在泉州治下私宅,後來讓宗族氏侵墨,南閩會戰結束之後,徐汝愚特意關照將這幾處私宅物業從宗族氏的家業劃分出來還歸鄭氏。

水如影與袖兒來到泉州之後,鄭夢淮將屬於西院的後園讓給她倆人居住,自己住到泉州的私宅中去。

袖兒躍下馬車,將水如影扶下來,依稀聽見東院那邊傳來絲竹清越之音,眉頭輕皺,說道:「我與姐姐不辭勞苦返回義安、泉州之間,他怎能安心坐在那裡聽這靡靡之音?也不說到城外來接我們。」

水如影笑道:「你讓驛站不要將具體行程先送到泉州的。」

「便是如此,他也能想到我們今日返回泉州,等上些許時間,難道累了他不曾?」

水如影喚過一名女衛,說道:「你去東院讓梁寶過來向袖兒賠禮。」

袖兒擺擺手,說道:「叔孫方吾在泉州,梁寶也脫不開身,還是我去見他吧。」

水如影「哦」然一聲,沒有接她的話,卻是女衛先笑出聲來。

梁寶坐在堂上得人稟報水如影、袖兒已返回後園,站起來望了眾人一眼,說道:「我去請如影與袖兒過來。」揮手讓演樂之人退出堂去。

梁寶走出屋外,鄭夢淮眼裡餘光落在叔孫方吾的臉上。

經過漳州之禍,鄭氏幾遭滅族,次女鄭添與丁勉臣之間的無果苦戀,讓鄭夢淮此時想來,心中滿是悔意。鄭夢淮雖然仍一心希望家族復興,但是心中的世俗觀念卻淡了許多,若有可能,仍希望水如影的苦戀有個好的結果。

梁寶與袖兒、水如影進入堂中,緊挨梁寶席次坐下。水如影位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