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瑄言簡意賅將他府門外昨日發生的事報秉了興帝,更是一字不曾隱瞞將他問出的話也都一併報秉,即便到了此時簡瑄也不覺著能瞞住興帝,索性也就不在此事上做什麼文章,只是報稟之後屏風後卻反倒靜了下來。
興帝蹙眉躁怒,簡嶺的事,旁人不知,他最清楚。雖是始終依附太子,可從太子思出那計謀來時大約就已把簡嶺做了棄子。想來也是,若是自己當時,有這樣一個一絲也幫不上力的兄弟,還總想跟著自己分一杯羹撈個好結果,大約也會利用著做些得利的事。故而一計之後便接著連環計,太子殺簡嶺嫁禍,自己思來想去也覺著簡辭風聲太盛須得打壓,也就順著幫太子善了後。
興帝即便不相信太子卻是極信自己的,他覺著這事他自是處理的圓滿不會留下任何紕漏,卻不想如今愈是亂時愈是出這般狀況。可上京無數百姓官宦眼睜睜看著,這是他想捂也捂不住的,於是心底躁怒愈盛,這身上便是一陣酸困無力,連頭也是打著旋一般暈眩了一陣,心裡狠狠一冷,渾濁眼底一瞬綻出冷光。
多少,興帝心裡有了些思量。
“既如此,那此事,就交予你兄弟二人差處。”
到底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十三衙門協同。”
說罷也不等人說話,揮手便命人退下,德恭自是請兩位皇子退出,倒是一出上清殿,簡曄就冷笑了一聲。
還當聖上如今果真病入昏聵,看這手筆,還是如此精明,又要查,又派了個眼下使不上力的十三衙門。如今十三衙門正全力追查南北兩邊礦被偷採且礦工慘死的事,哪裡能分出分毫心力再來協同?如此分派後,看這樣子恐怕不使絆子阻撓追查就是天大的恩寵了。
簡瑄倒是一派平和,出了上清殿就拐到一旁,正是往豫嬪的宮殿去的方向,也恰巧,小周妃同豫嬪的宮正在一邊上,兩人便同路又行去,卻是一句不再交談。這宮裡,也不知哪裡就藏有誰的眼線。
只是走到一半便見了焦嬪乘著步攆往鳳儀宮那邊去,步攆前領路的,正是鳳儀宮皇后跟前侍奉的大婢女芮荷,焦嬪見他二人停在路邊侍立讓路,也沒讓停下步攆,可搖搖那一眼看去,卻帶著無限複雜的眼神。
也只是這一眼,簡瑄簡曄也頃刻間便發覺,此事恐怕焦嬪也盡知了,卻是一句話也沒有交代,這行徑卻讓簡曄覺著有趣。可轉念一想,萬一此人正是焦嬪尋到的,那是否又另當別論?
思索間便到得小周妃宮房,簡曄別了簡瑄便入了宮,簡瑄又前行半刻便到得豫嬪宮門外,果然便見了豫嬪一身出門的裝扮,正和秦雪之立在宮門裡說著話。
如今宮裡這事態,依著豫嬪的做派此時定是守在宮裡不肯出來以避禍端,可此時卻要出門,可想而知,定是為了那日自出門後便再也沒回來過的陸茉幽,豫嬪大約是怕陸茉幽真就出了事不好同兒媳交代,這才想要外出探聽一番訊息的。
簡瑄不等兩人說什麼變徑直進了宮裡,豫嬪一瞧也只得又迴轉回去,待得到了正殿偏房揮退了眾人,豫嬪這才低聲道:
“聽說十一的夫人如今被聖上安置在了雲中殿,只是不能隨意進出,我們也不得探望,倒是不知如今境況如何。”
“不必擔憂,她如今還能有所動作,可見並無什麼不妥。”
在此事上簡瑄倒是看得通透,簡辭夫妻兩個都是聰明的,總還不至於讓自己萬分被動的境地。思及此簡瑄忽然心念一動,簡辭既是能做萬全的安排,那麼此番被陷皇宮,是否也在他算計之中,要做壓倒太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此,這事倒也真是便宜許多。
秦雪之瞧著簡瑄母子兩人都不再說話,看著簡瑄面色,她大約猜出此刻或許自己表哥表嫂兩人都還尚且平安,只是正欲說些什麼,卻忽然聽著宮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