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才是正確的。距離約會正好第三週的早上,起床電話之後寬末發來了mail。
(晚上七點,我在地鐵下田車站前的鐘塔那裡等你,你不想來的話不來也沒關係,我只是……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
那一天,在工作的時候松岡也一直留意著寬末的mail。他並不打算去,可是一想到不去的話寬末就會一直在車站前等下去,他就有種說不出的心酸感,所以他回信說(今天我有事,不能去那裡)。因為他覺得如果說是有事才去不了的話,寬末應該也不會等下去了。他送信是在下午6點,比約定時間要早。
在外面吃完飯後,他坐上了電車,可是等了再等也沒有收到寬末的回信,松岡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在下田車站前下了電車,當時已經是7點半左右,然後他的預感果然應驗了,寬末就站在車站前的時鐘那裡。松岡躲在陰影裡給他發了mail。
(我在和朋友吃飯,抱歉今天不能去約定的地方,等回家之後我全再發mail的。)
他送信之後,過了一會兒,就看見寬末從西裝的口袋裡取出了手機,原本松岡以為看了這個後就能死心回家,但是實際上他看完後依然沒有移動的跡象。
明明說過不能去,明明給他發了兩次mail,為什麼他還是要等下去呢?松岡心煩意亂的跺著腳。他甚至想過乾脆就以這個樣子去招呼他,乾脆就在今天告訴那個男人真相好了,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江藤葉子這個人,她就是自己,這樣一來的話事情就可以瞭解了吧?就算他認為自己是喜歡女裝的變態也無所謂。
離開車站,他緩緩靠近了時鐘下的寬末。男人掃了這邊一眼,但很快就低下了頭,松岡原本想正面站在他面前,但事到臨頭還是無法面對他,結果轉到了男人的反方向,假裝成自己也在等什麼人的樣子。
他給自己找著藉口,我只是在尋找合適的時機。松岡很認真的煩惱著,第一聲究竟是該說“晚上好”呢?還是“初次見面”?不過鬆岡也隱約感覺到了這只是自己拖延時間的手段。
回去吧!江藤葉子不會來的。他不只一次向時鐘的方向傳送著意念,可是背後的影子就是沒有移動的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到了他的面頰上,是雨水。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雨勢越來越強,周圍人的腳步也都轉成了小跑,松岡也慌忙跑進了車站裡面。
可是寬末還是沒有從時鐘前走開。不管雨勢多麼強勁,他也只是在雨水中低著頭,就算在車站裡面也可以看得見時鐘附近,用不著讓自己全身溼透,可他就是不肯動彈。
松岡無法抓住男人的手,把他帶到淋不到雨的地方,因為自己現在並不是女裝打扮,不是江藤葉子。不要讓我看見你這個樣子嘛!松岡的胸口疼痛不已,不知道是罪惡感還是其他什麼的感情佔據了他胸口所有的地方。
(請你回去吧!)
這麼送信之後,一看到mail的內容,至今為止都一動不動的男人立刻慌張的打量著四周,然後慌亂的在時鐘附近走來走去,那像大狗一樣的身影讓人說不出的可憐。
在過了三十分鐘左右後,寬末終於進入了車站。從松岡身前經過的男人,不但渾身都溼透了,而且低垂的臉孔一片慘白,就好像死人一樣。
在寬末的身影消失了之後,松岡哭泣了一會兒,他不知道理由,雖然不知道……但是他想,自己也許是喜歡上了,愛上了那個笨拙的、不通世故的男人。
松岡傘也沒打,渾身溼漉漉地走在瓢潑大雨中。大概是他慢騰騰的動作在雨中看起來格外特別吧?與他擦身而過的人都向他投來了詫異的眼光。
松岡毫不在乎周圍的視線,他也知道就算把自己放在了和寬末相同的溼透了的狀況,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是他就是無法不這麼做。
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