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極痛之中,似乎又有什麼狠烈而呼嘯的殺伐氣息,不斷的自身體的最深處,一點點的湧上。
金色的瞳孔在眼前閃現了一下,燦爛的眸孔似乎在看著他,又像是什麼都沒有印入眼中,末了似乎狠狠的咬了咬牙,眸子裡的流光,閃出一絲他從未見過的瘋狂殺意。
意識,彷彿在那瞬間沉淪了一般,整個意念,都好似被這痛到極致的痛楚給燒成了灰燼,讓他的理智,在那片極痛中再沒了清晰的可能。
狠狠的伸手,瘋了一般的撕扯著胸口空虛而劇痛的地方,卻找不到那疼痛最深處的根源,究竟在何處。
朦朧之中,似乎又一隻手,毫不留情的抓住了他的額頂,鋒利的尖長指甲,犀利得刺破了他的面頰。
視線,模糊到了極致,碧瞳男子已然歸刃化的詭異身軀,連帶著那巨大的翅膀遮蓋住了整片皓皓的月光。
身軀裡,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疼痛,只讓他想要就此灰飛煙滅的沉寂下去,而耳邊,能夠聽到的,就是那黑色的虛閃如同地獄鬼物般的嗜血嚎哭。
“轟”
黑色的光束,再次穿透了那本就空虛的身軀和內心,另一重極痛再度湧上所有的知覺,讓他恨不能昏去卻偏偏無法不保持清醒。
痛……無邊無際,沒完沒了的痛,在那極致的痛楚之上,一絲絲似麻而酸的感覺湧上了整個魂靈,卻生生的讓痛楚窒住了呼吸,想要呼喚什麼,卻最終什麼都無法喚出。
井上恐懼而絕望的哭喊在耳邊盤旋著,吞噬著那種沒頂的意念,只生出了執著的,燃盡生命的怒吼聲。
她在叫我,我要保護她……我要保護她!!
“切……現在的你……能保護得了誰?”
意念,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一護愣愣的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冷酷面容,眼底的殺氣濃烈得像是要殘盡天下所有生靈一般,嗜血而殘忍。
鎏金色的眸子冷冷淡淡的看著他,又好像什麼都沒能映進他的內心般,一護只能感受到眼前人如火如荼般的殺氣和無邊的憤恨怨霾。
這一幕,竟是從未想起過,甚至於,連片段都沒有殘留在意念裡……
沒錯……他的記憶裡,這一刻的自己所有的知覺,是完全的空白,而這一刻的白崎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他一概不知。
他只知道,在他清醒的時候,烏爾奇奧拉已經被活生生的斷去了半邊的手,在他面前站立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徹底的在他眼前灰飛煙滅得了無痕跡。
身軀,不可抑止的動了起來,他甚至聽到了身軀內骨骼被強烈的痛楚壓榨得扭曲斷裂的聲音。
然而看到白崎的瞬間,那些讓他欲罷不能的痛彷彿在瞬間消失了蹤影,卻又在這一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意念中。
卻見那一身雪色的人影,在這一刻佔據了那身軀的全部意識,封閉了所有面龐的面具掩蓋了面容下的真實,犀利的彎角鋒利得好似殘刀,發出懾人的光輝。
長指化為利爪,被虛閃破碎的胸膛裡,破碎的心成了空洞,那人掩蓋在面具下的眸子沒了神智一般,狂躁而咆哮的撲向了那個碧色眼瞳的敵人。
如此的暴虐,如此的血腥,而自己在這一刻,好似成了局外人。
矗立在一旁的斬月揮手間被納入了利爪般的掌心,萱色的發齊齊吹落到了後腰,烏爾奇奧拉的問話,那個人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向身側輕鬆至極的揮下一劍。
凌厲的刀氣瞬間將一半的地域垮塌,儘管疼得全身都在顫抖,可一護還是為眼前人潛藏的至深實力心中感慨,卻也同時為對方那血腥殘虐的手段而感到無比的痛心。
痛心?
看著那雙利爪般的手活生生的拽斷了烏爾奇奧拉的手臂,看著那人同樣按住對方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