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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小魚兒姑娘,你莫急。”諾海兒似一點也不意外雅予此刻的慌亂,“啞奴學話是要得些時日的。”

啞奴??雅予心下又驚,記得託瓦囚禁她時曾經給過一個啞奴,那是草原上最最低等的奴隸,有口不許言,有耳不敢聽,天長日久就不會說話,待到再見天日,便是,便是……

“將軍原先醫過好幾個啞奴呢,你莫急,啊?”

見她轉身要走,雅予一把拉住,“諾海兒!你這是為的什麼,你當真不認得我?那日我逃走,錯給你用了藥,你……”

“誰個與你講我中毒的事?” 諾海兒沉了小臉,“那是吉達那個反賊!劫走了中原的人質,聽說已經遭了狼群。佛祖顯靈!”

“諾海兒!”雅予大聲呵,“我就是……”

沒待說出自己是誰,手腕子便被緊緊攥了,那侍弄狼崽子的力道狠狠地傳給了她。

“將軍說了,誰敢再胡言亂語叛逆之事按同罪處,車裂!”

那小人兒遠遠地走了,雅予呆呆地站著,看著……

這是徹底抹去了她的痕跡,要所有的人都相信她死了。這道理明明白白,可從小丫頭口中說出來,那清澈見底的黑眼睛竟讓人恍惚覺得這一切都是千真萬確。季雅予死了,而她,是落在他帳下的奴隸,一個被他救起的啞奴……

一路往回走,腳步歪斜不穩,懷中捂著水袋,整個人都似那袋中的冰雪,不見半分熱氣。當時被託瓦囚禁時心都沒有如此空落,她知道這些人為何要禁她,又為何不敢輕易下殺手。那時她有名有姓,有家可思,有國可念,而如今……

抬頭看,蒼穹籠罩,不見日頭,雪地看不到邊,她像被關進了一個打鑿不夠精心的大棺材,白色龐大的帳篷散落著只如一個個不時隆起的突起,越來越透不過氣。一個人的存在原來只是個故事,故事被改、被傳,慢慢地就成了故事本身。他就是有這個本事,能讓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拜神一樣信了他,他也有本事讓整個探馬營的人相信這個故事就彷彿人們都是親眼所見……

雅予忽地害怕,怕此時的安靜、此時的安生,這麼一天一天過下去,也許有一日,有一日連自己也被他套了進去,活在一個異世中,徹底忘了自己是誰……

不!不行!!

雅予猛站定,拿出懷中捂著的水袋,仰起脖子把那冰碴子統統倒進口中。寒冷隨著那破碎的冰刺入身體,痛也好,苦也罷,她是季雅予,她要回中原!

……

回到汗帳,又按著規矩跪坐在了帳簾邊,這一回,雅予彎腰低頭,跪得更加虔誠。她要忍,要好好做他的奴隸,既然他編了故事給人聽,她就要讓他自己也相信這個故事!要待到他放鬆戒備,要待到他帶著她隨意走,見到烏恩卜脫,見到他兄弟與之合謀的中原大將軍,待到那時,就是她與小景同重生之日!

頭腦這麼一熱一股勁頭撐著硬是端端跪了半晌,心裡還一遍又一遍演著如何與他周旋,如何不讓人看出破綻,可隨著天色漸漸昏暗,那人還沒回來,她的一股勁頭便有些不支。不知是沒吃晌飯,還是那雪水太涼,雅予只覺小腹的痛越來越甚,竟是狠狠扭轉起來,腰也酸得似要折了一般。雙手用力掐著,努力屏著氣,可曾經這止忍的法子今次竟是失了靈,那痛在憋著的氣息當中依舊傳遍了整個身子,一*襲來,痛得她吸氣的力氣都不再有……

忽覺身下一熱,雅予頓時大驚,還不及起身,那熱一股股淌了出來。不必低頭看,雅予也知道那是如何狼狽,疼得已是四肢乏力,頭也沉,可心裡這羞人的恥辱不敢讓她有半點懈怠,強撐著站了起來。

黑紅的血流已是染透了袍襟,雅予趕緊撩起來抓在手中,生怕那血滴在氈毯上。小步快快地進了內帳,翻找出換洗的袍子。擔心有人突然回來,雅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