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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的。”

他怎麼可能會知道?他甚至連她是誰都已經完全記不起。

那一年她和薇安約了去非洲旅行。原本說好在開普敦會面,結果卻趕上薇安臨時有事來不了,剩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異國他鄉。仗著英文也算流利,附加超過兩次的揹包旅遊經驗,她居然勇敢的一個人從南非來到了坦尚尼亞的乞力馬紮羅。

“你看過那本片子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電影了,The-Snows-of-Kilimanjaro,乞力馬紮羅的雪。”她的聲音很安靜,她在微笑,笑容溫暖得象迎面拂來的夜風。舒緩、讓人沉醉。“1952年的Gregory-Peck還多年輕。”

“我還記得,”他緩緩開口,“是Bernard-Herrmann的配樂,那首歌我一直都很喜歡。”

生命裡,不該只有征服和被征服,有一個愛著的戀人,她總會停留在你心裡。就象那乞力馬紮羅的雪,不會從你的心中融化。

站在東非大草原上昂首凝望著眼前這座壯麗深邃的高山時,以深心中一直縈繞著這句話。那時她還不曾經歷過愛情,然而Peck演繹過的那個跟乞力馬紮羅有關的愛情故事,卻一直讓她為之唏噓和嚮往。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到那個人。

山頂上是終年不化的積雪,周圍是漫天的雲海,草原上的角馬群和大象悠閒地漫著自在的步伐。誰能想到在赤道的附近居然有這樣一座覆蓋著白雪的山?

她是沿著Marangu路線上去的,那號稱是最容易攀登的路線也讓她氣喘吁吁,有好幾次都差點半途而廢。第二天的時候她終於遇見了江啟徵,周圍遍是陌生的語言,忽然出現的中文讓彼此都喜出望外,他們約定結伴同行。

那幾晚營地的小木屋裡,他們圍著火光聊了很多,她清楚的記得那天的情形,也還記得他從揹包裡拿出《仙劍奇俠傳》盤碟的時候,那種欣喜的表情。

後來她獨自在玩這個遊戲的時候,總是會想起那天他的樣子。

山上溫度很低,到達頂峰以後,在那樣空靈純淨的地方,每個人都激動得歡呼擁抱。她在他的懷裡忍不住紅了臉。

五天的時間,然後一切都結束,歸於平靜。

分手後有幾年,她還一直懷念,懷念那或許就是此生唯一的一次相逢,也曾想過是不是還可以再見。然而她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對於其他,更是一無所知。

結果事情比她想象中要好許多,她抱著永別的心情回國,見到那個要結婚的物件,居然就是他。

他卻已經完全將她忘記。

也對,旅程中偶然的相遇,有誰會太過在意。

她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原本並不是困難的事,最痛苦的只是,明明站在他的面前,卻不能對他說我愛你。

“為什麼不告訴他?”

“告訴他什麼?說我愛他?”她笑起來,“他會被我嚇跑的,張孜然。你瞭解他的對不對?”

她看他,而他也沒有辦法表示反對。

沒錯,就是這樣。

她安靜的開口,聲音夾雜在夜晚的微風裡,有種清涼的悵惋:“也不是沒有想過要試試看,可是每次當我剛要鼓足勇氣,他卻明明白白地向我警告說絕不會愛上我。他是不會愛上我的,我知道。”

她淒涼的微笑:“所以,即便我愛他,我也永遠不要讓他知道。孜然,答應我,永遠也不要讓他知道。”

就這樣吧。遙遠的愛著一個人,即使他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卻還是明明白白的知道,彼此之間,只能是咫尺天涯。那就讓自己一個人愛到無法再支撐下去的時候吧,也許到了那一天,便可以終於死心離開。

生命原本就是一場永無止境的賽跑,而跑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