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錯的,我們也說不得,勸不得,如有什麼得罪處,看在她自小有病,幼時失母,孤零可憐的份上,還望夫人多多擔待。”她說道,神情誠懇又無奈,還抬手拭淚。
陳夫人自然看出程嬌娘對周家不冷不熱,別人的家務事她也不好揣測,沒想到周夫人攤開了給她說,心中倒放下幾分芥蒂,反而有些慼慼。
“這話說的,可不敢。”她忙說道,一面伸手做請,“夫人,請嚐嚐茶。”
茶。請茶,一字之差,親疏之別。
周夫人嘴角浮現一絲笑,低頭道謝,端起茶慢慢的心滿意足的喝了口。
“不過不巧,程娘子給老太爺施針,夫人過一會兒再見吧。”陳夫人說道。
“那就不見了,我也沒別的事,把這些東西留下,再給丫頭們叮囑幾句就是了。”周夫人笑道。放下茶杯,“她記掛著老太爺的病,我見了反而讓她分心,再說。有夫人你照顧,我自是放心。”
陳夫人笑容更濃。
“那自然是,夫人自管放心。”她點頭說道。
此時陳太老爺屋子裡,幕帳拉開,木窗半開,紙門半掩。兩個丫頭將花房裡新摘的花在廳堂擺好。
屋子裡花香氣便若有若無,混雜炭火以及藥香,先前因為癱瘓吃喝拉撒在床而導致的腐臭氣,已經散去了。
丫頭擺好花。躡手躡腳的退出去,唯恐打擾了裡面的人。
程嬌娘慢慢的捻起最後一根金針。
一旁陳紹兄弟各自按著父親的肩頭手臂,隨著父親的顫抖而顫抖。
“好了。”程嬌娘說道,將金針放入匣子裡。
陳老太爺便由陳紹扶著做起來。
“痛快,痛快。”他說道,抬袖子擦去臉上的汗。
“今日吃過藥,午後,可以試著下床。略走幾步。”程嬌娘說道。
陳家三人驚喜。
“可以。下床?”他們不可置信的問道。
他們所求的是能保命,都不敢想還能重新走路,更何況。已經癱瘓這麼久,這麼快就能下床了?
“哦,當然,不想下床,也可以躺著。”程嬌娘說道。
這娘子說話古怪,三人已經有些習慣了。
“多謝娘子。”陳老太爺說道,難掩激動的坐著施禮。
陳紹兄弟忙跟著施禮,激動不已。
太好了,太好了,太神了,太神了!
看著屋子裡擺著的衣服,程嬌娘沒有說話。
婢女擺手讓丫頭僕婦退下,幫程嬌娘脫下罩衣,其內的白緞裡衣已經被汗打溼。
“娘子,這些衣服都是周家送來的,你看,收還是不收?”她問道。
“收。”程嬌娘說道,側頭看了眼地上。
婢女應聲是。
隨著陳老太爺的好轉,陳家的訪客也越來越多。
病重可以不來探訪,病人好轉便必須來探望了,如此,探者被探望者更各自心悅。
“夫人,董大人以及夫人前來探望老太爺了。”僕婦匆匆進來說道。
屋子裡已經坐著四位夫人,聞言都笑起來。
“倒是趕巧了,他們也來了。”
陳夫人笑著起身去迎接。
也不是趕巧了,昨日也來了好幾撥,笑著接來女眷送入廳堂,管事娘子使了個眼色,陳夫人落後幾步。
“夫人,今日這些人還要留飯嗎?”她低聲問道。
陳夫人有些無奈的笑。
“我看她們是不打算現在走了。”她說道。
邁進屋子裡,新來的董夫人先表達恭喜。
“適才看過了,老太爺真是好多了。”她笑道,“真是可喜可賀,大難之後必有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