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緩緩睜天一雙深入浩海般地黑眸,兩首令人心神震盪的深邃目光射向窗外的光禿樹枝,徐徐自語道:“本尊莫不是在養虎為患?”
無名兄弟的實力增長之快,大大超出了他事先的預估,似乎只要與這兩個小心沾上邊的事情,他的算無遺策便完全失靈了,他們總能做出令他驚奇的事情,漸漸的已有些習慣了。
短短一年的時間,原本把持江湖、風光無限的三教五門僅剩下三教三門,便是向來對兩個小祖宗很有好感的一眾玄青觀道士,也不禁生出些免死狐悲的淒涼感覺。
犀利無匹的火器,狂風驟雨般的暗器,還有那個妖魅般的白衣女子與五個縱橫天下的老怪物,無名與程懷寶所展現出的可怕實力,足以令任何人感到畏懼心寒。
在圓守寺的方丈了空大師的牽頭之下,蒼空接任玄青觀掌門之後,三教掌教首次聚會於西安府。
這次的聚會無比隱秘,知情者除與會的三大掌教外,不過數人而已。
圓守寺後山同有一座刀削一般的斷崖,崖面下有一個隱秘至極的山洞,此時的洞中,蒼空、姜伯釗與了空大師盤腿圍坐一圈。
雖然玄青觀與聖人谷在江湖上明爭暗鬥已到了盡人皆知的地步,但蒼空與姜伯釗的會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火氣,姜伯釗儒雅的一撫長鬚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蒼空賢侄的風采已然不弱於令師逍遙兄了。”
蒼空打了個道揖,一派大家風範道:“姜谷主說笑了,蒼空若有先師三分的威望,也不至令江湖亂成現在這等境地,此實蒼空之過也。”
無聲無息間,兩人已透過言語交手一招,姜伯釗看似誇獎蒼空,實則卻在輩分上壓了蒼空一頭,而蒼空的回答也是絕妙,不著痕跡的將玄青觀領袖江湖的事實點出。
一儒一道兩大宗師的首次交鋒,不分勝負。
一聲不甚響亮卻彷彿響在耳鼓上的佛號自了空大師的口中響起,蒼空與姜伯釗面上盡都顯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個由站立在江湖巔峰上的三人共同參與的密會,歷時兩個時辰之久,到底會上談了些什麼,或許除了與會的三人之外,將會成為永遠的秘密。
二十餘個氣勢非凡的勁裝護衛騎聘著高頭大馬,簇擁著一輛光鮮豪華的馬車,不緊不慢地行在路上。眼見這等風光陣仗,往來行人一致避讓。紛紛猜想這是哪家的權貴微服出行。
馬車之中,無名身上地內外傷皆已痊癒,此時正與如月、如霜姐妹閒聊。
如月、如霜一想到即將見到攸關自己命運的夫人,心情便緊張的不行,整日纏著無名打探夫人的性情與喜好,以便做到有備無患。
一說到心愛的姐姐。一向寡言的無名倒也配合得很。可惜他語言方面地能力實在有限。說來說去就是溫柔體貼大方智慧之類,聽得一旁地程懷寶耳朵裡面都快出繭子了。
且還有另一件更叫他心煩地事情,臨出發之前忙的暈頭轉向中。等上路之後他才好覺醜丫頭林語冰不見了。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可不也不小,萬一醜丫頭出了什麼意思,林老頭還不把所有的帳都記在他的頭上,被天下第一殺手記恨,對於任何人而言都絕不會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終於忍不住心頭的煩惱,程懷寶用腳捅了捅無名地腳道:“木頭,你說醜丫頭會跑到什麼地方去?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無名微微一怔,搖頭道:“我不知道,以冰兒妹子的精靈古怪,應該不會有危險。”
程懷寶愁眉不展道:“那可說不好,萬一醜丫頭出了危險怎麼辦?”
如月與如霜從未見過程懷寶這副模樣,禁不住在一邊悶頭偷笑。
無名眉頭蹙了蹙,徐徐道:“小寶怎的忽然這麼關心起冰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