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源嘆道,“師父要去俗世玩耍,還要搞這般大的陣仗。”
李長壽心底輕笑,這般大的陣仗,半數還是因為師父您啊……
隨之,李長壽看著這位,帶自己入門、引自己入道的師父,心底莫名有些酸澀。
世上之事難得圓滿,師父的道基還有補全的可能時,自己修為淺、本領低微,除卻【融仙丹】之法,想不出其他能助師父熬過天劫的策略。
如今,自己已修成長生道果,又得太清丹道,甚至能求來九轉金丹、九轉靈丹。
但師父,已化作了濁仙……
第一次見玄都大法師時,李長壽就已問了此事,玄都大法師明確給了答覆——濁仙走的是地仙之道,並非傷病、也非走火入魔,不需救,更無法救。
大概,也就是師父的造化吧。
“師父,”李長壽手指對著雲上一點,那裡頓時多了一隻矮桌,兩隻座椅。
他自然不會凝雲造物的神通,只不過是從儲物法寶拿東西罷了。
李長壽又拿出一隻酒壺,笑道:“整一點?”
“哎,”齊源老道皺眉道,“你師祖、師伯祖就在前面,喝酒作甚!”
“師父,”李長壽麵露愁容,低聲道,“弟子心有鬱結,不知該對誰言說……”
齊源老道正色道:“修道最是忌心念不暢,你且來坐下,為師陪你飲酒一二,你將心底鬱結對為師說出來就是。
你放心,為師必定為你保守秘密,不會告與第三人知曉。”
前面雲上,頓時有幾隻小巧的耳朵豎了起來。
齊源老道還用自己有些渾濁的仙力,在周圍佈置了一層仙力結界,一本正經地拉著自己的大弟子入座。
李長壽與師父坐而飲酒,最開始還是他編造一些修行上的不如意,但漸漸的,話語就引到了陳年往事上……
等師父有些微醉,情緒也醞釀夠了,李長壽突然傳聲道:
“師父,蒯思道人死於雷劫大陣,弟子殺的。”
齊源老道先是一愣,等回過味來,頓時雙手一顫,瞪著李長壽,“你、長壽你亂說什麼!這事可不能亂說!
當真……真是你做的?”
“嗯,”李長壽麵色凝重,繼續傳聲道,“弟子成仙劫後曾有飛昇,實力不弱於真仙境。
在門內大比之前,利用紙人之法,跟蹤蒯思道人,去了北俱蘆洲邊界,用了些手段,將他滅殺在了荒山之中。
神魂俱滅,不留半分痕跡。
師父不必擔心,沒人能查到弟子身上!”
齊源老道壓低聲音,傳聲道:“紙包不住火,做了就是做了,怎麼還查不到你身上?
此事……
此事為師替你頂了!
切記,你與蒯思之死無關,都是為師做的!”
李長壽:……
“師父,重點不是這個,蒯思道人之事若有人問到咱們小瓊峰,弟子也有解決之法,師父安心就是。”
“當真?”
“當真!弟子不會拿咱們師徒三人的性命玩笑。”
齊源憂心道:“為師算是已經廢了,你跟靈娥萬萬不能出差錯……你咋這麼糊塗,平時的膽小怕事呢?”
“弟子這個是穩重,嗯,穩重……”
“師父,”李長壽清了清嗓子,斟酌了下言語,幾次開口、幾次沉吟,也不知後面的事該如何言說。
他能舌綻蓮花,忽悠大能高手,也能口吐芬芳,對線遠古老靈。
但到了這般時刻,李長壽委實不知該如何處置。
怕師父受刺激,又怕師父道心震顫,‘嗝’的一聲就抽過去了……
給師父備個暖心爐?
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