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心裡只記掛著小禾,這可教人多不好意思,自已怎還能再讓丫環婢子服待?斬釘截鐵道:“不要,誰都不要,孩兒自已會照顧自已!”周氏臉上笑意更濃,說道:“好吧,勝兒說不要便不要。”向丈夫掃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咱們勝兒可是長大了,都懂得自已照顧自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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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破陣回到自已住處,月色溶溶下,只見門前石階上坐了一人,正是先前久侯不至的方臘,不禁喜出望外,上前拉住方臘雙手,便要開口問他威坪之行的緣由。此事他整整憋了一晝夜,實已是急不可待。
哪知方臘早料到他心意,不等他開口,已自起身說道:“阿勝,我昨夜趕著去威坪,這事機密非常,眼下還不能說,日後你自然便會明白。”方破陣一怔之下,心想:“十三哥這人的脾氣我知道,他不想說、不願說的事,不管我怎麼求他,他始終也都是守口如瓶,決不會透露半點風聲給我,能說的事,不用我相求,他自會說的。”當下按捺住好奇,說道:“好,我不問,等能說時,你再告訴我。”
方臘舒了口氣,如釋重負,接著問起日間放牧之事。方破陣謹記在霍梅意跟前發下的誓言,搪塞過去,說完見方臘臉色泛青,渾身汙泥,兩隻褲管高高捲起,眼中更是佈滿了血絲,知他一天一夜沒合過眼,來回走了一百多里路,眼下定然疲憊不堪,便催他快去歇著,好好睡上一覺。方臘打個呵欠,道:“我的確是困了。阿勝,你今日替我放牛,勢必受累不輕,也早些睡了吧。”說罷告辭而去。
這晚方破陣輾轉難眠,他下午在後山睡了一覺,此刻睡意全無,躺在床上為一事而苦惱:霍梅意有意傳授他武功,可他每日皆需上義塾唸書,何來餘暇空閒去幫源峒習武?直到三更天,腦汁絞盡,也是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來。
不料想天從人願,這個大難題第二日竟自迎刃而解,不再成其為難題。次日方破陣來到義塾,那老塾講完一堂課後,竟出人意料地宣佈休學一月,說是孫女下月初六出閣,自己得返回故里主持婚事,已和方有常告過假,午後便成行。方破陣一聽之下,喜從天降,不由得心花怒放,一改往日在課堂循規守矩的常態,縱聲歡呼。好在眾學童聞此意外喜訊,個個都是歡欣雀躍,倒也不顯得他有何特別之處。
老塾師待眾人歡呼聲平息後,問起方破陣昨日為何缺課一日,語含申斥,神色甚是嚴厲。方破陣略去方臘前往威坪一事,只說他有急事要辦,自己代他放牧,因此耽誤了一日的功課,至於幫源峒巧遇霍梅意此節,理所當然隱而不言。老塾師聽後,神色登有所緩,反贊他急人之難,甚是難得。
方破陣在座位上正暗自慶幸,前排方肥忽扭過頭來,向他擠擠眼,低聲說道:“我知道那牧牛佬十三,昨天都幹了些什麼。”方破陣不屑道:“吹牛!你知道什麼?趁早別胡說八道。”方肥急道:“我當然知道,他是去了趟威坪。”方破陣吃了一驚,一時間目瞪口呆,不知所對。方肥見他怔怔地答不上話來,登時神氣了,炫耀道:“昨天夜裡,我家來了三個陌生人,爹爹還當我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沒睡著,在偷聽他們說話。那三個陌生人全都打從縣城來,是十三領來的。”方破陣更是滿腹腔疑雲,暗忖:“這可怪了,十三哥威坪城中又沒熟人,怎會從城裡領人去七叔家?”方肥見方破陣仍是沉默不語,只道他不屑和自己說話,大感沒趣,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