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在侍衛身上,又暗有所指,心裡更加不舒服,冷冷道:“冠參謀似乎對此事已有定論,不如索性直說出來。”
冠隆扯扯嘴角,“定論倒沒有,我只想指出這件事並不是外敵來犯這麼簡單。”
“你是說。。。。。。”
冠隆傲然抬頭,掃視帳內一週,目光落在表情高深莫測的郝桓絳臉上,一字一頓道:“必、有、內、奸!”
郝桓絳眼角猛地抽搐一下。
並非是這件兇案的調查如此重要,牽涉在其中最要命的,其實是西雷國內新舊派系正如火如荼的內鬥。
在容恬執掌西雷時,臣子間爭奪權力的現象雖有,但在容恬強大的領導和不動聲色的壓制下,又採取唯才是用,遇事只看實際情況的原則,鬥爭並不像現在這樣激烈。
容瞳的上臺,卻使一切變得白熱化。
因為容瞳本身,就不是一個公正的大王。
這位新王自從登基後,就不斷大力提拔和自己親密的少年玩伴,已讓他們佔據朝中重要的官位。
年輕無知,對國家政務並不經驗的狂妄少年,竟在朝廷上掌握了可與年老重臣們相抗衡的籌碼,引起老臣們的極大怨言。
在前朝,雙方還因為容恬要領兵回攻西雷的訊息而暫時按捺,畢竟最要緊的是對抗“外敵”,一旦容恬真的回來重登王位,對於背叛他而侍奉容瞳的臣民,不論新老臣子,恐怕都不會放過。
所以有一段時間,臣子們也嘗試過上下一心,整頓西雷防禦。
可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曾經有跡象要奪回西雷的前大王容恬卻忽然改變主意,銷聲匿跡,不再擺出威脅西雷的姿態。
這雖然是一個好訊息,卻也令鬆懈下來的西雷眾臣,立即有了內鬥的時間和精力。
一邊是新大王容瞳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利,不斷破格提拔沒有經驗的新人,一邊是容瞳的親叔叔瞳劍憫將軍,為了讓容瞳脫離自己的控制,而努力保持老臣的優勢。
到最後,掌握王權,受到年輕臣子們擁護的容瞳;和掌握軍權,受到老臣們逐漸靠攏的瞳劍憫,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眀裡微笑暗裡互揮刀子的兩派。
不用說,在這個代表西雷的文書使團中,文書正使郝桓絳這樣的老臣,明顯就是被容瞳排斥的一派。
而蘇錦超卻是深受容瞳信任,被破格提拔上來的文書副使。
兩人派系分明,總有一天會水火不容,如果趁著在回國途中,借一場突發的強盜入侵事故將蘇錦超除去,對郝桓絳確有好處。
所以一旦蘇錦超出事,作為整個文書使團最高領導者的郝桓絳,極容易遭到懷疑。
冠隆的“必有內奸”四字,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郝桓絳畢竟是老臣,直接被冠隆毫不客氣地“半直接式”責問,也僅僅只是眉角抽播了一下,並沒有勃然大怒,思索一會,嘆了一聲,以他特有的慢吞吞口吻道:“冠參謀說得對,此事確實蹊蹺,我會責令馳將軍追查到底,現在最要緊的是查出蘇副使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至於是否有內奸……嗯,冠參謀如果對我有所懷疑,大可向大王遞呈奏摺。我郝桓絳一身清白,不怕任何人追查。”
“好。”冠隆態度出奇的強硬,拱手道:“那我就遵郝正使所言,回去必將此事全過程向大王詳細奏報,相信大王絕不會冤枉任何無辜的人,也不會放過任何加害蘇副使的人。”
拋下這兩句分量頗重帶著威脅語氣的話,土口辭離帳篷。
馳彪道:“屬下也要去繼續追查,有訊息會立即星報給正使大人。”向郝桓絳行禮後,領著許鑾匆匆去了。
其他無關輕重的人也……告辭散去。
帳中只剩下郝桓絳和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