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瘋子!……我炸了……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拇指生掰硬扯出來,拔腿便向室外衝了出去,管這幾個天殺的禍害去死!
逃出獅子樓,“這不是董鄂妹子嗎?什麼事這麼急?”那名叫博爾古的驍騎參領剛好牽著馬兒經過,我二話不說,搶過他的馬兒,爬上去揚鞭便走……反正銀票已經到手,姑奶奶就不奉陪了,先出去躲一陣子,等這三個王八羔子滾回京了,我再回自個兒的安樂窩……
事與願違……一匹‘惡狼’不依不饒的緊追於後,害得我慌不擇路,只一味的猛夾馬肚, 揚鬃疾奔,竟風馳電掣般,從益和板興一直跑到了烏蘭布通的莽莽草原,跑上了那片悲壯生哀的荒涼戰場,康熙二十九年七月,清軍曾在這裡與叛亂的準噶爾汗噶爾丹部展開了慘烈血腥的酣戰……陡然覺得陰風慘慘,冰涼的寒意瞬間刺入肌骨,天空竟兀自暗了下來,須臾工夫,便幻化做毛骨悚然的墨色,令人橫生出從陽間墜入陰間的錯覺……腦袋裡掌管‘恐懼’的那根神經開始引頸高歌,我下意識的放慢了速度,一支手斜插裡伸了過來抓過我的韁繩,同時勒住了兩匹坐騎……陰風嘎然而止,空氣彷彿有了重量一般沉沉的壓了下來,周圍靜謐的可怕……“不好,草原裡變天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這破地方怎麼連棵樹都沒有……董鄂,趕快跟我回去!”
胤禟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冰雹子便傾瀉而下,好痛!大腦嗡的一片空白,我本能的跳下馬往馬肚子底下鑽,我的馬也本能的痛苦的撕鳴著,咻地衝刺得不見了蹤影,我雙手護頭,像鴕鳥一樣埋頭於下,只將屁股撅著面對上天的肆虐……可壓根兒就沒什麼用……疼痛和絕望交織,原來我竟要命隕於此……也好,至少他在身邊,黃泉路上也好做伴……
耳邊傳來三聲七雷連珠銃的開火聲,有重物轟然倒地,我偷眼瞧去,老九的坐騎倒斃在血泊之中,胤禟拔出匕首迅速割下那蒙古式硬木包皮鑲銀條的馬鞍,硬塞進馬的屍體下,這樣,將近500公斤的馬屍下便多出了可容納進兩個頭和肩的空間,我被扯起來一把塞了進去……小命暫時是保住了,雖然除去頭和脖子之外的身體依然裸露在外被打的生疼,但要害部位被護著,可以咬牙多堅持一會兒……輕吐一口氣,在性命攸關的時刻,向來自詡聰明的我竟然如此差勁……身上一重,胤禟溫熱的身軀緊緊覆蓋住了我,將我納入又一層保護的羽翼中……“不,不可以,要痛一起痛,要死一塊死,”我掙扎起來,卻被他牢牢的控制住:“別動,爺皮糙肉厚的,比你這身細皮嫩肉,要禁得起折騰。”
心中一暖鼻子酸澀的厲害:“傻瓜,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哪有什麼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罷了。”
此時,我們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近到連呼吸都像是在爭奪空氣……頭上是冰冷的馬屍,身上卻感應著你傳遞來的陣陣暖意,每一次雹子擊打在肉體上的痛楚,被你強自剋制著,化做了一陣陣壓抑的微顫……我祈禱著雹子趕快結束,可心底深處卻有個自私的聲音怎麼也驅趕不去:但願它永遠都不要停,讓我們就這樣相偎相依,讓我們就這樣不離不棄……
“胤禟,換我壓你一會吧,你會抗不住的,我很害怕……”我動了起來。
“你別泥鰍似的亂動!”他咬緊牙關低吼,將我製造的騷動迅速鎮壓。
我動彈不得,可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