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拋諸腦後……難道,只有兒子才是您的心頭尖尖,而女兒就不是您的手心肉肉,甚至還不如您豢養的那一隻海東青嗎?……別攔我,我必須說,女兒出嫁,最需要的,是親人的祝福,可她的大哥被圈了,二哥被廢了,八哥被鎖了,最親的十三哥還被關在潮溼陰暗的養蜂夾道里不見天日,連十四哥也險些……皇阿瑪,他們再錯也是您的兒子,在他們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的同時,您能不能再給他們一點點憐惜和父愛?難道,真要像十八阿哥那樣天人永隔了,再追悔莫及嗎?”
想起天真爛漫的十八,想起大兒子們烏煙瘴氣的明爭暗鬥,康熙禁不住老淚縱橫,胤琪忙伸手扶住父親,胤禛欲伸手扶住我的腦袋,卻被老九一掌摑開:“混帳!葶兒也是你碰得的嗎?”胤禛不吭聲,卻突然狠狠一拳打在地上,地板顫抖著,與我抽搐的心共鳴。
痛的流下淚來:“阿九,你為什麼就不能像愛你八哥那樣愛你四哥?四哥,你為什麼就不能像疼你十三弟那樣疼你九弟……”,一股強大的力量倏得拘走了我所有的神識,迴光返照時間結束……筋疲力竭,只願就此長睡,永不再醒來!
……
一望無際的彼岸花燃燒出絢麗的妖嬈,我徘徊在忘川的渡口……該走?一了百了,把回憶留在此岸,化做比血還濃的曼珠沙華;再踏上渡口的小舟,渡過冥界的河流,進入彼岸的輪迴,再經歷一次新生時哇哇的啼哭?……該留?回去面對那心力交瘁的糾葛,不堪回首的往事,希望渺茫的未來?
“唉!”有人深深的嘆息,誰?……我陡然驚了一跳,只見一個小小的小和尚正捧著小臉愁苦的蹲在我旁邊,發出與年齡極不相稱的“悲鳴”。
“小和尚,別難過,死是生之寂滅,生是死之輪迴。”我好心安慰他,他卻悶著頭畫圈圈:“我不難過,我只是擔心養父和師傅找不到我,該著急了。你說怪不怪,養父小時候也種過痘啊,他告訴我,只要我勇敢,就一定可以熬過這一劫,我很勇敢啊,可怎麼一眨眼工夫就跑到這裡來了呢?”
小和尚摸著腦袋,表現出‘百思不得其解’的鬱悶,那光禿禿的小腦袋圓溜溜的,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呵呵,旺仔小饅頭。
他一下子跳起八丈高,奶聲奶氣的呵斥:“男女授受不親,女施主請自重!”
我捧腹大笑,一個小毛頭,哦不,小禿頭,還挺封建的嘛!他十分不滿的轉過頭來瞪我,我的笑聲嘎然而止,不是因為他的目光太有殺傷力,而是因為他有一張可以和小四以假亂真的臉!小五,他一定是我的小五!
大腦一片真空,想對兒子笑,可主持‘笑’的那幾塊肌肉剛一運動,淚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卻不知該先從哪裡說起,想上前擁抱他,卻激動的挪不開步子……
他突然站了起來,轉身跑的飛快,邊跑邊道:“養父在喚我了,我回家了。”
我追了上去,卻追進了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霧裡……在伸手不見五指中艱難的前進,一腳踏空,身子墜入無盡的深淵……
“葶兒!”“額娘!”耳邊傳來老九和小四的呼喚聲,我艱難的睜開眼,看著那張跑到黃泉路上也沒躲過的醜臉:“嗨,我回來了。”
他笑的淚流滿面,小四則歡呼雀躍起來:“額娘,歡迎你回來!”
“葶兒,老爺子偏心的很,咱們幾個皇阿哥加起來,都比不上你這個媳婦說話有分量,”老九一邊嘟囔著“吃味”,一邊將切好的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