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苞牡丹’?”
“高,實在是高!”老十的大嗓門傳來。
正想取下矇住眼睛的絲巾,卻聽年大姑娘嘟著嘴道:“這個是我說漏了嘴,可不能算數,換一盆,哎呀,我親自去選。”
不覺暗自好笑,她真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大女孩……端上來了,可這一次,我還真猜不出來,想了想,便去仔細的摸花盆:“是細瓷的,有一個缺口,上面還刻著一首詩: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蓉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剛才給李姐姐猜的那一盆,是醉胭脂!”
揭下絲巾,只見葉如翠羽,擁抱櫛比;蕊如金屑,朱顏色酡,正是醉胭脂!
年氏嘆氣道:“好姐姐,我真服你了……高福兒,去把……”
我忙特虛偽的拉著她笑道:“這套屏風用來借花獻佛可好?鈕祜祿姐姐和耿妹妹都喜得貴子,九爺和我正愁待會兒見了兩位素未謀面的侄兒,拿不出象樣的見面禮呢。好妹妹,你可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眾人都是一笑,老四忙吩咐將弘曆弘晝抱上來給大夥看看……不禁有些激動,馬上就可以見到未來的乾隆皇帝|乳臭未乾的模樣了,卻見弘時氣喘吁吁的衝上了牡丹臺:“不好了,不好了……”
“十四叔和十三叔先賽了馬,又比試射箭,後來又去打布庫,可……可……十三叔的右腿,右腿突然……”弘時急得哭了,眾人忙不迭的趕過去,只見老十三靠著牆坐著,額頭上滿滿都是痛出來的汗珠,褲腿被折了上去,露出腫的像紅桃子似的膝蓋,老十四正半跪在地上,雙手按住膝蓋用力一擠,十三痛得幾乎咬碎鋼牙,停頓了好幾秒鐘方能說出話來:“沒事,老毛病了,只要把裡面的膿漿擠出來,就好受了。”……
一廢太子後,十三失寵於康熙,兩位至親的妹妹(嘉彤錦雲)相繼病亡,在極度的壓抑痛苦中,終於憂鬱成疾,膝生毒瘡,時好時壞,久治卻不能根除。
我不禁琢磨:七阿哥胤祐天生腿有殘疾,而史書記載,咸豐、光緒也曾患有‘骨癆’之類的腿疾,這會不會是愛新覺羅氏的家族病呢?
看著十三受苦,老四心痛不已,又惱十四不該挑十三腿疾剛好一些的情況下爭強鬥狠,惹出事端,竟一時失態,兩步跨上去一把推開十四:“讓開,我來!”
那力道太大,竟將十四推了一個大趔趄,幸好老八眼疾手快,將十四及時扶住,莽十四今年不過24歲,正血氣方剛,當即被氣得七竅生煙,目眥如裂,撐起來便要發作,但所有的動作卻倏得凝結在了半空,如一尊冰雕,一尊眼裡瘋狂焚燒著委屈、不甘、還有些許羨慕甚至嫉妒的冰雕!
胤禛,他的一母同胞的親兄長,自視甚高、刻薄嚴苛的雍親王,正低頭為胤祥吮出膿血……是啊,硬擠膿包會極痛,但若是吸吮,則會好受許多,可是,即使親如父子,情同手足,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呢?
十三虎目蘊淚,眾人呆若木雞,我心潮翻湧:雍正即位後,眾兄弟都必須將名字中的‘胤’改為‘允’,他惟獨特賜十三保留‘胤’字;雍正八年,怡親王胤祥病逝,他悲痛欲絕,大病一場險些死去……他對他愛的兄弟挖肝掏肺,知心換命,愛之猶恐不深;對他恨的兄弟卻刁難羞辱、冷酷無情,恨不得敲骨吸髓……他愛憎分明,非此即彼,但在潛底時卻又能刻意偽裝,曲意迎奉,討康熙的歡心和信賴;身為九五之尊,他猜忌多疑、刻薄殘酷,卻又縝密果敢,銳意改革,整飭弊政,懲治腐敗,為社稷殫精竭慮……他矛盾複雜甚至偏執,他愛走極端!
此事過後,眾人都興致全無,只想早早開飯,吃完後各回各家、各尋各媽。尤其是老十四,難得這麼深沉過,臉硬邦邦的逮誰瞪誰,連蒼蠅見了他都繞道飛。
終於,弘曆和弘晝,兩個襁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