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骸,秘藏在宮中對其行巫問鬼,推測禍福休咎。可當時楚國衰亡在即,楚幽王以為得罪了凶神惡鬼,就想以此物鎮住陰山。這足以說明陰峪海下還有著更深的洞穴,那地方就是楚人傳說中鎮著無數惡鬼的背陰山,這“黃金水晶遺骸”或許就是從那裡帶回來的,可是根據銅盒上的記載,陰山裡並沒有金脈存在,那遺骸是古人發現於形如大腹罈子的“天匭”之中,“天匭”究竟為何物?它是從哪裡來的?深淵裡的山脈又為何時隱時現?
各種疑問紛至沓來,值得慶幸的是線索還沒有中斷,可腦子裡稍一走神,就忘了接觸到“遺骸”立刻會死的謎咒,但自始至終也沒有什麼異常狀況出現,司馬灰估計那只是對付土賊的恫嚇震懾而已,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便將盒蓋完全揭開,正要招呼羅大舌頭等人過來觀看,忽覺身後陰風驟起,突然有隻冷冰冰的手搭在了肩頭,他頓覺惡寒襲身,止不住毛髮森豎、遍體顫慄。
司馬灰察覺到情況不妙,似乎有個陰魂出現在了身後,心裡明白只要一回頭命就沒了,忙把兩手撐著盒壁,提氣從“黃金水晶遺骸”上縱身躍過,落地就勢向前翻滾,在快如電光火石的瞬息之間,已躥到十餘米開外,隨即端槍來向後瞄準,只見槍口所指處無聲無息地站著個人,那人頭上戴著裝有礦燈的“Pith HeLmet”,臉上罩了副“鯊魚腮式防化呼吸器”,竟和司馬灰自身的裝束一模一樣。
司馬灰見那人就如倒影一般,從頭到腳都跟自己毫無區別,那肯定不是另外的潛伏者,畢竟司馬灰身上裝備屬於東拼西湊的“萬國牌”,如果不是進入過“羅布泊望遠鏡”和“神農架陰峪海原始森林”,那蘇聯製造的“鯊魚鰓式防化呼吸器”、法國人的“PithHelmet”軟木盔,還有塔寧夫探險隊留下的“溫徹斯特1887型扛杆式連發槍”,如何得以集中使用?先後參加過這兩次行動的人只有三個,那專供地下作業及夜間狩獵使用的“6V6W氙氣礦燈”雖是常見,可為了防止燈頭在行動中受到碰撞,己方三人的礦燈前端,事先都拿鐵絲箍了,這個特徵卻是模仿不來的,所以即使是臉上戴著“防化呼吸器”,司馬灰對於其餘兩人的身形特徵也能一眼認出,但對面出現的人顯然不是羅大舌頭或勝香鄰,那除了他自己還會是誰呢?
司馬灰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遇到自己,除非是鏡花水月之類的光學作用,但那虛影卻不與實體左右相反,剛才身後那陣冰冷陰森的觸感也非憑空而來,倒似三魂七魄之一被拽離了軀殼,司馬灰平生屢逢奇險,自問還沒遇上過這麼邪的情形,不免首先想到“開打銅盒會有惡鬼出現”的詛咒。
所謂的惡鬼也就是厲鬼了,據說人死為鬼,死逢陰年陰月陰時即成厲鬼,厲鬼久煉成形,能夠託化為人。司馬灰對這種說法並不深信,因為他是金點真傳,那金不換秘訣是相物古術的根本,世間無物不辨,但其中有句話講得好:“鬼神無憑,唯人是依;一犬吠形、百犬吠聲;眾口鑠金,曾參殺人;明賢智士、亦所疑惑。”這是指幽冥之事都屬虛無,誰也無法確定是否有鬼,那些“神蹟”和“鬼事”大都是人們臆想出來的,不過也不能就此確定它沒有,因為陰魂並非實體,不能以實論虛,所以很難用相物之術加以辨識。如今這情形太過詭異,司馬灰不知對面那身影究竟是惡鬼所化,還是自己的魂魄已被拽離了軀殼,一時間又驚又疑,真跟掉了魂似的。
這麼眨眼的工夫,兩旁的“照幽銅燈”緊跟著暗了下來,對面那個臉上罩著“鯊魚鰓式防化呼吸器”的身影,就像一團煙霧溶化開來,被抻長扭曲,逐漸消失在了黑暗深處。
與此同時,其餘幾人都察覺到勢頭不對,立刻上前接應,但視線被司馬灰擋住了,沒看到那銅盒旁邊發生的詭異現象。
司馬灰實不知該如何解釋,但他也明白剛才要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