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所以即使餓死也不敢去碰洞中的蕈類植物,以免變成被“熵”控制的行屍走肉。
羅大舌頭恢復了一些體力,他邊吃乾糧邊問司馬灰:“礦燈省著用還能撐幾個小時,要是徹底黑下來什麼都看不見了,咱的本事再大也無從施展,所以咱得趕緊合計合計,下一步要怎麼走?”
司馬灰尋思被“熵”吞掉的考古隊,對其一定還有利用價值,如果將“熵”比作一個無底洞,那麼它只能無限延長無底洞裡的時間,甚至能讓洞中的一切恢復原裝,卻無法改變洞外的時間,也就是說“熵”陷入沼澤的事實已經發生了,任何力量也無法改變,而掉進洞中的考古隊,只是隨之停留在了陷進沼澤深處的一瞬間。
司馬灰按相物和憋寶古籍中的道理揣測,那個渾身是眼的高大樹形神祗,可能屬於某種脫離了進化範疇的遠古之物,也可以說是進化到了頂點,能夠不斷自我再生出新的部分,用來代替壞死的軀幹,古代拜蛇人堆積在洞中的屍體和死者陰魂,又大多被其吞噬聚合為一,使這塊巨大無比的死人肉,帶有強烈的生物電場,如同一部高功率的電臺,也是連線著虛無的黑洞,洞中的事物未必真實存在,或許這一切感受,都只是考古隊的意識被這部電臺影響所致,就像在緬甸裂谷中的佔婆古城裡,由於探險隊中有躲著“綠色墳墓”的房間,導致眾人以為“綠色墳墓”這個幽靈,真的曾經出現在面前,而“熵”本身的生物電場,要遠遠大於只是它一小部分的“綠色墳墓”,所以眾人在無底洞裡接觸到的全部事物,包括一次次死而復生的“二學生”在內,以及噬金蛞蝓和神殿,也許全是根本就不存在實質的幽靈電波,唯有考古隊的行動是在真實發生,這就是那個古老神祗的能力。
羅大舌頭聽完司馬灰的推測,覺得八九不離十了,如今“熵”陷進了螢光沼澤這個大泥掉子,等它落到底,就算死不了也永遠逃不出去了,憑這結果咱死多少回也夠本了,可既然還能動就別等死,我看這洞窟走勢向下,不如到那邊去看看有何發現,你們也不用一臉喪氣,這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呢,此前考古隊困在北緯30度的怪圈裡,那是何等兇險,不也照樣脫身出來?
司馬灰認為發生過的事實無法改變,考古隊想逃出生天也無異做夢,這無底洞絕非北緯30度怪圈可比,不過還是要盡力求生,常言道“生死在天,有福可避”,別總提倒黴二字,活到現在怎麼不算是命大?他實在不想死在洞中,連屍體帶魂魄都被“熵”所吞噬,但此刻憑空在這裡胡思亂想,把腸子攪得橫七豎八地亂猜,終究沒個結果,不如按羅大舌頭所言,到前邊看看再說,就問高思揚還能否堅持?
高思揚用力點了點頭,示意可以繼續行動,她雖然感到絕望,可見司馬灰和羅大舌頭對當前的處境毫不在乎,心中也稍覺安穩,先檢查了一下勝香鄰的情況,然後緊了緊綁腿,將步槍子彈推上了膛。
司馬灰讓羅大舌頭背上勝香鄰,吩咐眾人彼此間距不要超過一條胳膊,還要注意保留彈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隨即開啟礦燈斷後,一行人撥開密集的草蕈和芝菌,向著洞窟深處摸索行進,沿途又捉了些長尾螢火蟲用來照明。
這些棲息在地底的發光昆蟲,也是被“熵”吞進來的洞外之物,消失了就不會隨著無底洞中的時間逆向飛逝而復原,大概在幾個小時之後便會陸續死去,但裝在空罐頭盒子裡,也可以在這段時間內替代礦燈,只是螢光微弱,照明範圍比礦燈低了許多。
一路順著地勢前行,穿過千奇百怪的蕈類叢林,除了稀稀落落的螢火蟲,並不見有任何有生之物,四周黑沉沉的格外沉寂,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不動,越是如此,越讓人有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