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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溫妮的表情不再僵硬。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來,她的表情變了,而且只要一眼,就能讀懂她表情的含義。一個放鬆、有安全感的人是不會有這種表情的。溫妮再也不盤算了,再也不覺得彷徨了,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她現在已經清醍了。而這一切變化,躺在沙發上的維羅克渾然不知。他現在正舒適地休息。他再也不想操心了,不想和溫妮爭吵,不想和這個世上任何一個人有麻煩。他的這種期望是好的。維羅克沒有聽到溫妮發出什麼聲音。他認為這是一個好的跡象。他覺得自己剛才已經好好地教訓了溫妮,現在是時候好好哄哄她了。他們之間已經沉默了太久。

“溫妮。”維羅克輕聲喊了一句。

“怎麼了?”溫妮十分順從地答應了一聲。她現在可以說話了。她已經振作起來,可以完全支配自己的身體了。她已經不再遲疑,她找到了答案。溫妮那麼迅速地回答維羅克可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她太狡猾了。她的目的是讓維羅克保持躺著的姿勢。只要他躺著,一切都方便。溫妮成功了。聽到溫妮那麼聽話地回答,維羅克安心地繼續躺著。溫妮依然倚在壁爐旁邊,什麼也沒有做。她不著急。溫妮的眉毛十分俊俏,眉毛下冷峻的眼睛一直盯著維羅克的腳。沙發背擋住了維羅克的頭和肩膀。從溫妮所站的角度,她只能看到維羅克的腳。

“過來這邊。”維羅克用命令般的語氣說。外人聽來可能覺得這種語氣太過生硬。但溫妮十分熟悉維羅克的這種語氣。她知道維羅克是想和她親暱。維羅克挪了挪身體,給溫妮騰出來一些空間。

溫妮向沙發的方向走去,就像一個忠於自己承諾的女人走向自己的丈夫。走過餐桌的時候,溫妮的右手沿著桌子邊滑動著。滑過切肉刀的時候,溫妮沒有遲疑,一把拿起了刀子。刀子和盤子之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維羅克只聽到地板發出的“咯吱咯吱”的響聲。溫妮現在的表情竟然和史蒂夫如此相像。維羅克絲毫沒有察覺。他正仰面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屋裡的煤油燈還點著。溫妮的影子映在天花板上和牆上。溫妮走得很慢,她的影子也移動得很慢。

如此緩慢移動的影像,維羅克怎能分辨不出刀子的影子。他有時間意識到死亡的逼近。是的,溫妮瘋了,瘋得要殺人了。維羅克有時間決定他要反抗,要衝到桌子後面,用椅子砸倒那個瘋女人。然而,維羅克沒有時間在溫妮將刀子捅入他胸中的那一刻動一動。刀子直接插入心臟,維羅克一點反抗的時間都沒有。緩慢逼近的溫妮在下手的那一刻沒有絲毫猶豫,像個野人一般兇殘。“不要……”維羅克,堂堂一名密探,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就嚥氣了。

溫妮鬆開了握著刀子的手。她深吸了一口氣,神情恢復了正常。自從西特警官給她看了了史蒂夫外套上的那塊布後,她就沒能正常呼吸過。她倚在沙發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她這副姿勢不是要欣賞維羅克的屍體,而是因為感覺整個客廳都在天旋地轉。她感到頭暈目眩,就像在海面一樣,但是她並不慌張。現在,她徹底自由了,再也沒有誰能阻止她了。溫妮一直被回憶中的種種畫面困擾著。現在,這種困擾結朿了,因為她無法思考。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她在享受自己的自由、自己的不負責任。溫妮現在動不了,也想不了。除了能夠呼吸之外,她和躺在沙發上的維羅克有什麼區別呢?這兩個人本可以和睦相處。他們之間話語不多,沒有什麼浮誇的表示。這種默契正是他們寧靜家庭生活的基礎。但這種寧靜是來源於他們的迴避。就連經過了剛才的驚心動魄,這個家裡還是一如既往地安靜。

屋子裡太安靜了。溫妮輕輕地抬起頭,望向掛在牆上的時鐘。她有些懷疑,是不是連時間都靜止了。她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音。但她清晰地記得,掛在牆上的時鐘是不會發出聲響的。“滴答滴答”聲越來越響。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