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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的峭壁好像是用天工神斧砍伐而成,一根根粗細不均的冰柱似乎是從頭頂的天空掛下來,成了一張天然的簾布,緊貼在峭壁上。

吳雨被這裡的美景陶醉了,連呼吸也變得很輕微,違恐打破這裡特別的靜、特有的美。

在峽谷裡走了一里多路出了峽谷,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十幾戶人家。

吳雨問張宏濤,“這峽谷有沒有名字?”

“叫七里峽。”

吳雨覺得好笑,山裡人真誇張,才一里多的峽谷就敢叫七里峽。想問名字的來歷,但一想六七歲的小孩兒懂什麼?他說,“張宏濤,你家在哪兒?”

張宏濤用手一指道,“那兒。”

吳雨抬手就在張宏濤後腦勺拍了一巴掌。“說清,到底在哪兒?”

“就……在那兒,門前拴頭驢的就是。”

吳雨跟著張宏濤進了屋,看到的情景令他哭笑不得。

張大妮閉著眼睛盤腿坐在堂屋中間的桌子上,一手朝天做蘭花狀,一手平放在膝蓋上。她身旁的一張桌上放著一尊南海觀世音菩薩,菩薩兩邊各放一隻燭臺,上面的紅蠟燃著,燭臺正中放著一個碗大的香爐,裡面的香冒著煙。

吳雨挑起門簾進了東屋,一股難聞的臊臭味差點兒讓他窒息,還沒有看清屋裡是什麼情況,趕緊捏住鼻子退出來站在外面。

張大妮她爸張文化出來,愣了半天才一拍腦門道,“哎呀,我還以為是誰呢,只見個人影進來閃一下出去了,原來是吳老師。”他撩起門簾,“快進去烤火。”

吳雨見裡面坐著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的正圍著一盆木炭火烤,頭頂中央部位長著幾根頭髮。他怕被剛才的那股怪味燻休克了,連連搖手,“不了,就站這兒說。”

張文化進屋把火盆端出來,“吳老師,咱們去西屋坐。”

屋裡的那個人跟著出來,手上提著一瓶酒。

仨人在西屋坐下。

張文化對吳雨說,“這位是咱大隊的醫生,家在上溝,原來藥鋪在家裡,前幾天剛搬到上溝學校院子。”

醫生一拍腦門兒,指了指吳雨,“噢,你是下溝的老師吧,我聽湯老師說起你。”

“我和湯波是同學。”

張文化出去拿了一個銅酒壺進來,給酒壺裡倒滿酒,又抓了一把白糖放進去搖了搖,把酒壺放在木炭火旁邊。

“大妮今天早上沒來學校,我問二妮她不說,抽了宏濤幾屁股他才說了。”

張文化一拍大腿,“你看幹什麼呢,沒給老師取煙。”說著出去了。

醫生低聲說,“哎,難啊,宏濤他媽癱在炕上三四年了,幾個孩子跟著文化受罪了。”

張文化進屋,給了吳雨一支菸,給了醫生一支菸。

吳雨在木炭上把煙點著,吸了一口說,“不管多難還是要讓孩子唸書呢,你看看,她現在還像個學生嗎?”

張文化嘆了一口氣,弓著背眼睛盯著火盆說,“不是我不讓她去學校,實在是……”沉默了好久,他又說,“你也見了,麻醫生是本地人,最瞭解我的情況,一個病了,吃喝拉撒沒人照看就在炕上。三個孩子都小,連自己也照顧不了。我一個男人,渾身的力氣使不出來,就困在家裡了。”他哽咽著繼續說,“家裡也沒可靠的經濟來源,讓我……”酒壺裡的酒冒氣了,他給三個酒杯裡倒滿,“來,咱們仨個幹了再說。”

吳雨端起那杯酒喝掉,感覺肚子裡都是苦水。

張文化聽見堂屋有腳步聲,扭頭一看低聲說,“你倆先喝,我生意來了。”

一個女的提著個籃子站在堂屋中間。她把籃子裡的東西拿出來,分三盤擺在張大妮腳下,然後跪在菩薩面前。張文化把三支香點著遞給她。她接了香,對著菩薩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