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每天都會做點心給他,這只是因她負罪感滿滿而做出的小舉動,本來只想吸引唐易一人,卻不料她精巧的手藝沒有吸引到唐易,卻吸引了一大堆閒雜米蟲。
比如我們的邵醫生。
和嬌身慣養的唐易比起來,邵其軒真可以算得上是比較好養活的型別,用個數學等式表示的話,邵其軒的好養程度大概就是十分之一個唐易的開平方,相當渺小的數字感。
於是那陣子,就為了紀以寧的獨家秘製小點心,邵同學打著救死扶傷的旗號,天天跑去唐易病房蹲點,一見紀以寧拎著點心進來,邵同學就叫得特別特別動情: “小紀小紀~~~”又嗲又酥的聲音聽得唐易只想踹死他。
不過,邵同學對紀以寧的小點心所表現出來的愛意與戀意,還是讓紀以寧很感動的。單是邵其軒注視那點心的眼神,時而柔情似水,時而百轉千回,時而慾求不滿,時而餓虎撲羊,就完美表現出了一個雜食動物複雜又深刻的心理活動。再加上旁邊有唐易這麼個反面教材,每次只吃幾口就說夠了,這麼個鮮明的對照組一放,就更加讓邵同學在紀以寧心裡的好感度一路直線上升。
於是這天清晨,在上班之前,紀以寧拎著新鮮的點心就先去了趟邵家醫院。
……
天氣微涼,有霧,紀以寧穿了件微厚的外套出了門。時間尚早,霧正濃,一點也沒有消散的跡象,沾得路旁的樹葉點點露水,滴下去,滑進泥土看不見。
這樣的天氣總讓紀以寧想起年少時在劍橋的日子。倫敦沒有多少好天氣,大半都是霧天,那個時候的她就像倫敦的霧天,單純溼潤,沒有執著,卻也不是不寂寞的。每次走過落雨的泰晤士河,走過濃霧中維多利亞式樣的街燈,她都會有這樣恍惚的一念:她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過了呢?像霧一樣,隨遇而安,沒有執念,學不會如何愛人,也永遠不知被人愛的感覺。
大概真的是上天眷顧她,終究讓她遇到了唐易。
不僅遇到了唐易,還認識了他身邊那麼多的好朋友,他們喜歡她,並且真心待她,就像雲開日出,讓她霧般的人生從此煙消雲散。
心情不錯,連帶著腳步也輕快了起來,紀以寧一路輕車熟路地直接走到邵其軒的辦公室,在門口敲了敲門。
門開,卻不是邵其軒,是個助手模樣的女孩子。
她不認識紀以寧,一臉驚訝地接待了她:“ 請問您找誰?”
紀以寧連忙說明來意: “你好,我找邵醫生。”
“有預約嗎?沒有預約的話邵醫生不見客的。”
“沒有預約,”她連忙說:“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送他要的點心過來的。”
哦~~
這個場面實在太常見了,Doctor Shao正處於炙手可熱的單身狀態,每天勾搭他的男女無數,可惜那位邵醫生對閒雜男女沒半點興趣,整天和唐家兩位少爺混在一起。
於是女助手想也沒想就把紀以寧劃分到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那類人裡,對她道:“邵醫生不在,他這幾天很忙,昨晚有位邵醫生的貴客來了,邵醫生忙了一整夜,凌晨才回家休息的,你還是回去吧。”
紀以寧下意識地多問了一句:“……貴客?”
“檢察廳的簡捷檢察官,”女助手一臉崇拜,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她好帥氣的,不僅有好身手,而且很能忍,每次被送到醫院來都渾身是傷,她也從來沒叫過痛。”
簡捷……
這個名字,曾經是謙人拿來否定她的證據,紀以寧不想記住都不行。
紀以寧忽略心底那一抹微妙的滋味,點點頭感慨道:“原來她是邵醫生的貴客啊……”
“哪有,不是啦。”
女助手頓時笑得曖昧了,八卦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