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在校狀況還不錯,我跟他新學校的訓導主任談過了。”項名海向後仰靠在皮椅背上,雙肘擱在扶手上,修長的指在胸前交叉。對著何孟聲,輕描淡寫說出從來沒跟誰說過的事情:“他現在住在家裡,還是被家人嚴密監視著,大概情況跟你差不多。以後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有聽說的話,就會告訴你。你不用讓別人知道。”
年輕清秀的臉上,此刻慢慢堆疊起震驚的表情。
主任他……
“是我姑姑,她、她要你這麼做……告訴我這些的嗎?”半晌,他才驚詫地問,訝異得連話都說不順。
項名海搖搖頭。
“你不是……我以為主任你,一直很反對?”
“我不贊成,但也沒有反對。”項名海第一次表達自己對這件事的想法,沒想到是在何孟聲面前。“對於違反校規、會影響校譽的事件,我有我的責任、有我該做的。除此之外,我沒有其它的想法或批判。就像當初,我沒有打電話通知李先生來學校一樣;在當下我不覺得應該要通知家長,所以我沒有打。”
成熟與年少的視線相遇,他們看著對方。
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願意把他當大人看待,好好解釋自己立場與想法的,居然是這位鐵面無情的項主任。
何孟聲不能不折服。
“謝謝主任。”他再說了一次,這次是真心真意,發自內心。
然後,只見他唇角微揚,又露出了那個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神閃爍令人難解的光芒。
這個神態,跟何岱嵐要取笑他之前的模樣還真像。
項名海心中立刻響起警鐘。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對了,請主任轉告我姑姑,叫她不用擔心我。我在家裡不跟她講話,是因為到處都有人在監視,我不想讓她難做人。”何孟聲年少俊秀的臉龐,此刻流露雖清淡,但發自內心的微笑。“反正主任常常見到我姑姑,不是嗎?麻煩你了。”
項名海聞言,心頭就是一震。
不過如果讓這小毛頭看出端倪,虧他項名海長他這麼多歲。這些年的歷練也都白費了。當下他只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原來,連被帶回生父家監視,已經不跟何岱嵐同住的何孟聲,都已經看出來。
既然這樣的話,那……
何孟聲要推門出去之際,第二度被叫住。
“主任還有什麼事?”何孟聲詫異地回頭。
“有一點私事請問你。”項名海眼角也有著可疑的笑意。很淡很淡,不過在他一向嚴肅的俊臉上出現,就特別引入注意。“你姑姑在家裡……有沒有什麼小名?”
如火如荼、讓整個島都燃燒起來似的選戰,終於在年底的激情之後落幕。
何岱嵐以現任市議員身分,全程大公無私地盡力輔選,讓自己的哥哥毫無困難輕騎過關,高票當選市議員。
而她自己在經歷最後一個會期沉重工作,和搏命似的輔選之後,得了重感冒。
項名海因為她之前一直沒命似的忙,都無暇見面,只能電話聯絡。直到好不容易選完告一段落,才得以上門去探望小姐。
只見她一身輕便運動服,穿著白襪子就來開門,瘦了一點,一張小臉更是可憐兮兮地只剩一點點,眼睛顯得更大了,看到他,就綻出甜甜的笑,用濃濃鼻音配上好沙啞的嗓子說:“恭迎將軍大駕。聖誕節耶,沒有出去走走嗎?”
“我不就走到這裡來了?”他把一籃探病用的蘋果交給她。
她笑著迎他進來坐下。項名海就算週末假日出來探病,全身上下還是整潔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完全沒有一絲一毫休閒氣息。何岱嵐一面幫他張羅茶水,一面笑睨他:“我已經不是何議員了,你幹嘛還送供品給我?喔,還有,我先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