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有些抑制不住心底的躍躍欲試。
“怎會?”紀燮笑道。“我眼下只是剛開始學習怎生開藥鋪的小學徒,姑娘原是個幕後大東主,千萬不要嫌棄我小本生意才是好啊!”
“又炎?”傅春兒試著叫了一聲,只覺得這兩個字在舌尖上跳動,又溫柔,又甜蜜。
“嗯!”紀燮應了一聲,回道:“春兒——”
他早先這樣稱呼過對方一次,被傅春兒當場嗆了回去。
“不行——”傅春兒嘟起嘴,道:“憑啥你就能稱呼我的名字?為何女子不能有表字呢?”
紀燮的臉色實在難描難畫。
“若不這樣,我要給自己取個號,日後你就稱呼我的號就好了!”她瞅瞅對面幾乎憋不住笑的俊美少年,道:“這樣吧,就交給你,幫我想個號出來。”她已經做主拍板,“這事兒不著急,你慢慢想。什麼時候想好了,你我便字號相稱——小七爺!”
說到這裡,她自己也實在摒不住笑了起來。
“晚間還來不?”紀燮便柔聲問。
“自然要來的,”傅春兒點頭應道,“我娘盯著我問周大夫,你飲食上有什麼禁忌沒有,想親手給你做點食補的膳食,讓我晚間給你送來呢!”
“便宜你了!”她打趣一句,端著兩人的粥碗,腳步輕快地出門。她還有好些事情要忙,相信紀燮也是如此。看紀燮的樣子,昨晚想必聽了自己的勸,休息得不錯。紀燮本就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需要休息,也需要敞開心胸。只要他能放開胸懷,放手去做,相信再難的事情,他也是能做好的,人家可是解元公哩。
晚飯之前,傅春兒提著兩個大大的食盒往大德生堂過去。除了滋補的羹湯之外,楊氏更是親手炒了好幾個菜,看看覺得紀燮實在也吃不了這麼多,才作罷。
傅春兒腳步輕快,來到大德生堂門口。藥鋪門開著,卻沒有人在。
她往藥鋪的後院過去,遠遠聽見人聲,卻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個聲音——一個蒼老尖利的女聲,“你們這些人,都是怎麼看顧小七爺的?生了病,都不給老爺夫人送個信的?”
聽著像是紀家人,或許是紀家僕婦。
“外間什麼人,也是大德生堂的夥計麼?”那位婦人大聲說。
傅春兒提著食盒,慢慢挪到院中去。周大夫,連著大德生堂的夥計一起,都聚在院中,看樣子在聽那婦人訓話,面上露著不虞之色。然而紀燮和侍墨卻都不在院中。
“你是什麼人?”說話的那位老婦人,穿著一件秋香色的綢襖,頭上髮髻裡明晃晃地插著一隻銀質的扁簪,面上皺紋深深淺淺,看上去大約五六十歲的樣子,卻不似普通僕婦,說話時腰板挺得筆直。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健壯的婆子。這位嬤嬤夫家姓餘,她是紀夫人黃氏的乳孃,一家子都跟過來在紀家當差。她自己在紀家地位尊崇,是紀夫人頭一個信得過的人。
餘氏過來之前,黃氏曾經囑咐她,“餘嬤嬤,去大德生堂之際,千萬幫我留著點心,看看有沒有什麼妖媚女子纏在小七身邊。小七樣樣都好,可是畢竟年紀還輕著,這些事情上,我做母親的,不得不為他留心。當日徐家的大少爺,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麼?”
餘嬤嬤上下打量著傅春兒,見她雖然穿著算不上華麗,也不施脂粉,可是形容俏麗,頭上簪著一朵早開的紫末莉,清雅之間,透著落落大方。“是夠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