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極明顯不同意袁時的想法,便道:“不行,好些事情,牽一髮而動全身,不是你眼下想得這樣簡單的。總之,黃家我一定會保全。至少也會保他家人口平安。”
“聽說黃家還有一位嫡小姐待字閨中,是也不是?”袁時抬頭,“如果黃家得一門有力的姻親,出了什麼事情,保起來豈不就名正言順了?”他面上透著壞笑。
“你——”老王爺幾乎要被人此人噎回去。幾乎怒道,“下回再也不請你過來片石山房——動不動就說這些不著調的事情,真是壞興致。”
袁時哈哈大笑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若是東南亂了起來,王爺您覺得還能在這半壁書屋之中,安安心心地品茗下棋麼?”
“袁訟棍,你想如何?”
“我?”袁時笑道,“我自然打算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從做做鹽商的吃食生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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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春兒回家的一路上,也在想著袁時其人,想不到當年叱吒風雲,令人聞之色變的大訟師,竟然是這副模樣的。她也說不清對這人感覺如何,但是直覺告訴她,若是此人能到“水繪閣”鋪子來幫忙,她哪怕是賣烤紅薯,怕是都能賣出烤金蛋的價格來。
只是,看著這人的眼光,她怎麼覺得莫名地心裡便生出一股寒意來呢?最好還是能夠叫紀小七或者黃五兩個,見見袁時,把把關,生意雖然要緊,風險最好還是小點來得好。
這等念頭在傅春兒腦中一閃而過,她腳步輕快,著急想把從老王爺那裡得到的關於重選皇商的訊息,都告訴家人。
然而傅老實與傅陽聽說了次年重選貢商的事情,卻沒有傅春兒那樣欣喜。
傅老實瞥了一眼坐在那裡沉默著的傅陽,轉臉對傅春兒道:“戴家那頭,就是貢商,與親家相爭,陽兒與戴家小姐那頭,都不太好吧!”
“再說了——”傅老實想了半天,又冒出來一句,“戴家的香粉,那確實是廣陵一絕,咱家跟戴家爭,沒爭頭啊!”
“爹,話不能這樣說。”傅春兒道,“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再說了,就算是咱家不去摻合這重選皇商的事兒,難道薛家那頭就不去了?戴家怎麼應對薛家,會不會聯手咱家,如果戴家向咱家提出來了,咱家打算怎麼應對呢?”
“還有,就算是不與戴家爭那香粉,咱家還可以再想想,咱家出的冰麝油,那可是廣陵獨一份的,還有棒香,眼下都是極受歡迎的產品,這些物件兒,即使是戴家的出產,也不是貢品啊!咱家能不能透過這次機會,能讓咱家的這些妝品,也被皇家選中呢?”
果然,傅陽聽了這話,眼前一亮,那冰麝油與棒香,都是傅陽的心血,試製了無數次,才得到了今天這樣的成就,如果自家的這些產品,也有幸能躋身皇家貢物之列,那對他此前的努力,是莫大的肯定。
“哥哥,這訊息在廣陵城中還沒有多少人知道,不妨你找個機會,給戴家爺爺暗暗透個訊息,也看看爺爺那邊是個什麼章程。這件事情,兩家一起,同進同退,總比各自準備各自的,要來的好。”
傅陽就點點頭,說:“好,就這樣辦。到明年九月,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我得好好想想,能不能在眼下冰麝油和棒香的配方上再加以改進的。戴家那頭,我也想辦法去打個招呼去。”
他一時又想起傅家此前買的花田來,便對傅春兒說:“明日要是有空,我想親自去郊外新買的那片花田去看看。好些花枝都該修剪越冬了。”
“嗯,是——”傅春兒知道花田裡那些月季玫瑰的老枝,只有此時好好打理了,來年才能開得興旺。於是她問:“哥哥,要我陪你一塊兒去麼?”
“不用,”傅陽詭笑道,“你將那頭的生意打理好就成。”
傅春兒面上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