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三娘子見戴悅不僅不參與傅家的生意,還這般看著丈夫眼色行事,心裡又是一陣不舒服,連忙低下頭去,喝了一口茶,才覺得好些。
傅家眾人,將戴家的兩位送走之後,關了門自己商議。
傅陽看姚十力看了半晌,突然說:“秦柱子那頭,要不要使人遞個信過去。”
秦柱子是當日由傅家出去,改投薛家的兩個夥計之一。另一個叫做談小天的,因為臨時起意,想要從薛家重回傅家來,後來被人發現溺死在小秦淮裡。秦柱子自談小天出事之後,與傅家諸人再沒有過半點聯絡。
談小天的意外,幾乎是姚十力的一塊心病,他聽傅陽這樣說,想了半晌,才道:“要不還是我瞧瞧跑一趟秦柱子鄉下的家裡吧,免得明面上給秦柱子本人遞信,回頭又招什麼災禍來。”
秦柱子原來在戴家作坊的時候,就與姚十力相熟。後來一起過來傅家,本來做活做得好好的,因為貪慕薛家給的工錢高,與談小天一起去了薛家。姚十力與秦家本來有些往來。因此這次決定拐彎抹角地過去打聽一下,免得再給秦柱子本人帶來什麼危險。
可是去了秦柱子家裡,姚十力才得知,戴家的人已經來過了,而且還撂了幾兩銀子下來,要秦柱子一從薛家出來,就直接到戴家去上工。姚十力將這事情轉告給傅陽,傅陽也覺得十分鬱悶不已,最後還是說:“算了,本來也是從老戴家那頭出來的。只是你且留心柱子的訊息。他雖然從作坊出去,總算最難的時候兄弟一場,咱們以後能拉扯的,還是要拉扯一把。”
他說了這話,想了想。對姚十力說:“這事兒不要告訴你嫂子!”
姚十力連忙說:“我省得。”
但是雖然姚十力答得快,傅陽心裡怕還是鬱悶的。戴家口口聲聲說傅家是姻親,明面上還事事商量,結果暗地裡卻總是打著傅家的主意。雖然秦柱子的事情,怕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傅陽心裡,總是有些疙瘩。
“另外。戴家眼下到底是誰在管著鋪子?是戴三叔麼?”傅陽向姚十力打聽。
“聽我姑父說,戴三叔只是管著對外的事情,鋪子他都看著,但是賬目有時候是戴三娘子在看著。戴老爺子什麼都沒應承,但是大家都曉得戴家三房要繼承家業的。”姚十力說起了他日前帶新媳婦回夏家的時候聽到的八卦,“作坊那裡。戴三叔倒不大過去的,就是我姑父與老洪幾個老人在盯著。老爺子隔三差五總會過去看看的。”
傅陽點點頭,但是對戴存棟接管戴家的前景並不太看好。哪有管著戴家這麼大一份生意的,不管作坊裡的各種妝品製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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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廣陵府出了一些傳言。說當時“薛粉”本也有機會入選貢品,可是被戴家與傅家兩個是姻親的,聯手一起擠兌,這才敗下陣來。眼下薛家賣的,才是真正夠得上入選“貢粉”資格的粉。還說戴家與傅家眼下所發賣的,只是平常的香粉,真正的貢粉,是為皇家所壟斷,不能在市面上發賣的。
再加上薛家透過前段時間的降價,已經將一大批香粉銷到了廣陵眾百姓的手裡。聽了這番傳言,大家都是將信將疑的,但是大家一用,果然是不錯,甚至不比戴家與傅家的粉差,而且勝在包裝精美大方,送禮是極拿得出手的。因此廣陵城中不少人家便出手置辦下多份薛家出賣的香粉,不少人還會順手買一些薛家出產的香珠香件,然而這上頭,薛家便不提貢品與非貢品的區別這茬兒了。
傅家的鋪子前頭,每每便有主顧前來詢問,鋪子裡銷的香粉是不是“貢粉”。傅康雖然能用話糊過去,但是總是沒法給主顧們交待個明白,傅家鋪子裡的生意便難做了起來,順帶還影響了一把藏香的銷量。
戴家想必也是如此。
奇怪的是,此前戴家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