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雙雙嬌嗔道:“婆母也不想想,我還有幾個孩子要吃要喝,傳嗣雖有俸祿,可還不夠我們娘幾個買肉吃的呢。”
慕容氏笑道:“莫不是你們娘幾個,一日要吃十多斤肉不成?”在她看來,傳嗣的俸祿也算不說。
何氏忙道:“你聽雙雙這妮子的。昔日五房的與我們聚在一塊,哪次不是叫窮,時日長了,竟連五叔叔亦是如此,鎮日的說自家如何窮。就五房一房的東西,我們幾房加起來幸許還趕不上呢。”
沈氏忙忙掩嘴輕咳。
虞氏自打去年冬天至今,誰提到江書麒心裡就犯堵。大過年的,江書麒竟沒往家裡送封信報平安,亦未送年節禮來,真真做得連素妍都不如。好歹素妍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都能掛著家裡的父母、兄嫂,反是江書麒竟似把全家人都給忘了一般。
何氏到底年輕,又捅漏子了,很快反應過來,一臉窘紅地小心窺視著虞氏,生怕平白被訓斥一頓。
五奶奶聞雅霜昔日過門,那一百臺的妝奩瞧得各房奶奶眼饞,誰讓人家是聞其貴的最心疼的嫡長女,自然是撿了最好的配送,還有不少的田莊、鋪子。
虞氏斂住笑意,輕嘆一聲:“給揚州送去的東西怕是收到了吧?”
沈氏應答,“原說是等翁爹壽辰後再送去的。正月初五那日瞧著差不多,就讓傳業、傳良跑了趟碼頭,乘搭相熟商家貨船轉往揚州,亦與商家說好了,勞他們親自送到五叔手上。這樣時日快,許過兩日就能收到。”
張雙雙不忘替自己的婆母說話,她從傳嗣的口裡聽出來,他們是長房長孫,就得顧從大局,各房都有一些小盤算,每房後宅倒也算安寧。“婆母百忙之中,還給十少爺做了虎頭帽、虎頭鞋,一做就是紅、紫、藍三套。聽說五叔父打小有膝蓋疼的毛病,又親手做了兩對護膝暖墊。藉著十少爺滿月名義,給五房一家大小都置了新衣、新褲……”
這一大家子的人需要照應,可沈氏還是處處想得細微。
虞氏讚賞地看著沈氏,越瞧越是滿意。“你有心了。”
沈氏笑道:“這是兒媳應該做的。吃的、用的、穿的,都往好裡備,婆母放心。”
虞氏想到江書麒,不免覺得心寒,輕嘆道:“幾個兒女,個頂個都是孝順、懂事的,偏這老五竟與家人離心。捎了多少回東西去揚州,可近一年硬是連個音訊都沒有。剛去的三月還有家書,這大半年了,我們沒收到家書,便是他的幾個哥哥亦都未收到,越發不成個樣子。”
素妍進了花廳,見拜禮,在虞氏身邊坐下。
沈氏原本在給虞氏剝板栗,這會兒換成虞氏給素妍剝栗子吃。
素妍吃了兩枚,便直搖頭。
虞氏道:“姑娘家多吃些是好的。本是照顧你三嫂,特意令人在外地採買來的,哪曉她是個口輕的,吃了幾枚再不肯吃了,說是脹肚子。”
板栗是好東西,不光是板栗、核桃、松仁,沈氏奉虞氏之命,也從外地商人那樣採買了不少。
何氏笑問:“郡主今兒出門可遇上有趣的事了?”
素妍不解,只淡淡地回:“不曾遇上。”
何氏笑得越發燦爛了,笑得眾人一陣莫名。
展顏年小,忙追問道:“三嬸嬸快說來聽聽。”
何氏捧起茶水,淺呷一口,“我怎聽人說,今兒郡主出門被人攔轎了?這攔轎的還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張雙雙目光在眾人間流轉一番,問:“真的?”
素妍面無表情,憶及廣平郡王就覺得討厭,“三嫂說的是廣平郡王麼?他什麼樣我沒瞧,但是他在那兒叫嚷,非讓我下轎一見不可。”
白菲在一旁按捺不住,生怕有人誤會了素妍。道:“太太,今兒這郡王著實過分了些,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