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只隨意地回答了幾句。
其一,甘羅初入朝堂,兩人年齡相仿,欣賞年輕人。
其二,甘羅談判下來的城池,之前謀劃那十幾座城池並且失敗的人是呂不韋。
答案說得有些隱晦,但也很好理解。
仲父大肆封賞,功勞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仲父在借這個封賞,向大秦官吏展示自己愛惜人才,敢於提拔大才的魄力。
可以說提拔甘羅是既噁心了呂相,又釋放了極強的政/治訊號,脈絡很清晰,目的也很明確。
好,分析完甘羅,再回頭看看他自己。
已經威懾天下的仲父,到底有什麼必要把年僅八歲的他,提到這麼高的位置?
還有哪些虎符、定越劍這些……
單純的用封賞功勞,施恩於蒙家,已經沒辦法解釋了吧!
若非張嬰就是他自己,他甚至會懷疑仲父是不是被中了他下的降頭?
……
……
今日清晨。
咸陽宮正門等候的朝臣們非常多。
除了駐守百越的王翦,王賁,駐守九原的蒙恬,駐守隴西的李信等邊疆將領。其他在咸陽品級夠的臣子們,皆被招來參與今日的朝會。
這其中就有許多前來咸陽履職,領取考評成績的部分郡郡守以及縣令。他們站在一起,黑沉沉一片。
當身著綠長袍,腰間門紫色綬帶的三頭身張嬰,一路緩緩走來。
不光引起朝臣們的側目,更是令無數常年在外的臣子們郡守縣令們大為驚訝,但他們都瞧見緊隨其後的趙文,所以也沒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只私下議論紛紛。
“丞相威勢飆升了嗎?竟敢給家中稚子做這樣的衣裳?”
“是誰家孺子,這般亂穿衣裳,還安排了一個內侍跟著,怕是會給長輩惹禍。”
“咸陽不愧是王都。什麼離譜的事都有可能發生啊!”
……
張嬰聽到了他們調侃的話語,但也沒作任何反應,因為直到此刻,他腦子裡還一直嗡嗡的胡思亂想。
他越過烏壓壓的朝服區,準備吊在最後一位綠衣裳的朝臣身後站好。
然而他剛停下,趙文輕聲
道:“嬰小郎君,您得走到最前面去。”
趙文的音量不大,但也足夠附近的朝臣們都聽見。
他們紛紛扭頭,然後再低頭,發現說的人是張嬰時,眼底都閃過一抹詫異。
不過他們比常年外放的臣子更清楚張嬰在嬴政心中的份量與寵愛,所以只是溫和的笑了笑,還順便給張嬰讓出了一條道。
張嬰抿了抿唇,想說什麼卻又不知怎麼說,他就這麼一路往前走,忽然他聽到前方傳來熟悉的嗓音。
“阿嬰嬰?”
張嬰聞聲抬頭,恰好看見了滿臉疑惑的如橋,對方在與他對視後,繼續道,“阿嬰嬰,你為何會在這?艾瑪,是相認了嗎?”
張嬰嘴角一抽。
他搖了搖頭,很誠實地開口道:“不是。是趙文讓我往前走,我也不知曉怎麼就走到這來了。”
說到這,張嬰掃了一眼,發現此處不光站著如橋,從公子高、公子寒、公子將閭,公子將昆……一直到胡亥和如如橋。
幾乎十歲以上的大秦公子全部站在這兒了。
張嬰一愣,大秦並沒有安排大秦公子進入議/政大殿上朝的習慣。
他看著對面露出打量、疑惑、甚至是瞭然的神情時,張嬰忽然有一種很懵的感覺。
咋滴?
難道他真是嬴政的兒子,這是要公佈身世?所以將大秦公子們也一起請來觀禮?
張嬰被自己的猜測給哽住了。
他左顧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