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光陰,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何止是用寶貴來形容,然而對於修煉有成的修者,或是採天地之精終於練得形骸的妖族而言,卻是彈指一揮之間,不值一提。
如果是大羅天,似乎可以這樣來看,但在海水粘稠如屎湯,海草都不長一根的陰冥海里,那簡直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
修道修道,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在沒有天地靈氣的支撐之下,再日復一日的這麼過下去,又有誰真能抗的住呢!
亦如某個凸起於海面的礁岩海島之上,就在某個還算是隱秘的洞穴之內,正有一男一女臉無生氣的望著外面。
看那昏沉的天,聞著的滿是惡臭的海水味,一聲不吭一語不發的好像陽世裡,皇城根下的乞丐一般,彷彿整個人生都已經變得毫無希望了。
“師妹你那裡還有沒有……”
半晌,男的突然開口道。
女人抬起面板暗沉的臉,無聲的搖了搖頭道:“最後一塊已經給了師傅他老人家。”
男的聞言眉頭一皺道:“每次都說出去聯絡其他人,好想著辦法離開這裡,但每次回來都是一無所獲,我看這老傢伙多半是在欺騙著咱們。”
“可是師兄,那畢竟是咱們的師傅啊!”女的還是有些不太願意相信,內心深處還是對自己的這個師傅有所敬重的。
“那等他回來,你我聯手趁他不不備一起的制住他,看他到底騙沒騙咱們!”
說這番話的時候,男的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完全就是一副絕絕子的表情。
但是女的還是有些猶豫不定,說著一些不要這樣,什麼或許是運氣不好所以一直沒遇到志同道合的人。
但是男的決心以下,勢要如此的規勸道:“我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為了咱們……”之類的云云,到底還是勸動了女修。
而說是勸動,倒不如說在女修的潛意識裡也有這樣的想法和念頭,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認罷了。
待到他們的便宜師傅真的回來,二人果然一起出手偷襲,讓他們的倒黴師傅瞬間便倒了大黴。
再在男修手段盡施,聲色俱厲的威逼之下,終於是開啟了倒黴師傅的儲物手鐲,其內裝著的除了一些個靈丹和法寶之外,更多的則是靈石!
一瞬間,原本還有一些心有不忍的女徒弟,立馬也變得臉色陰沉了下來。
而男修更是忽然冷笑了一聲,衝著女修眼色一使,並在前者的沉默裡,手起刀落的忽然一斬道:“老匹夫,我就知道你藏著靈石在自己享用,完全不顧我和師妹每日承受著修為倒退的苦楚,屬實是該死!”
當即刀光一閃裡便有一顆人頭飛起,而後的幾年,師兄和師妹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了一起,可要是這些靈石也用光的話,就是不知那時候的他們又該怎麼辦呢?
而這樣欺師滅祖的大逆不道,要是放在大羅天裡,當是了不得的大罪,可於眼下而言,卻算不得是什麼大事。
因為每天似乎都有這樣相互殘殺的事情在發生。
看似平靜的陰冥海,其實是暗流湧動,而在某一處更為偏僻的所在,一張蛇妖臉霍然的出現,只見她聲色俱厲的怒喝而道:“張若靈,你真的不惜要毀了這具肉身也不願意與我融合?”
張姓祖師臉色慘白,嘴角更是不時的流著血道:“我修道千年,豈能為他人做嫁衣,要我與你融合為一體,和殺了我有什麼分別!”
說著話,也不管蛇妖女還要再行勸慰,當即手訣一掐,卻是做出了劍指上揚,直指自己上顎的舉動。
蛇妖女後長出的那張臉,一見如初的情景,當即面色大變,聲色俱厲道:“張若靈你要知道,你這一指下去,便再無挽回的餘地,當真不惜千年的修為和道身?”
張若靈眼中亦有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