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又是一道巨響,大廳屋頂的灰塵簌簌下掉,雖然五月的晚上氣候溫暖,但眾人心底一股寒氣都在亂竄,眾人相顧而視,都看到對方面色極為難看。
過了半響,阿濟格旗下的阿哈覺羅喃喃道:“主子無需煩惱,只要我等堅守兩日,蓋州阿巴泰定會率軍救援,到時候兩面夾擊,不愁明軍不敗,再說,我等也已經向瀋陽濟爾哈朗求援,瀋陽至復州也不過五日。”
雖然阿哈覺羅說的不錯,但八旗中阿濟格,嶽託,豪格等都與遊擊營交過手,特別對遊擊營裝備的精良火器更是心驚膽寒,金州一戰,阿濟格四百多擺牙勒營精銳一戰覆滅,三千精銳馬甲損失兩千,要不是阿濟格見機得快,拼著違抗大汗將令擅自退兵,否則正白旗十五個牛錄只怕剩不下幾個,但這一次這頭吃人的惡狼已經成長為餓虎,還把復州城團團圍住了。
看到後金眾人都不出聲,耿仲明摸著光禿禿的腦門,道:“這遊擊營確實有些古怪,別處明軍等家丁折損完了後便越打越弱,遊擊營卻是越打越強,火器更是兇猛……”
耿仲明話還沒說完,大廳又是猛烈的一震,更多的灰塵籠罩了下來。
轟!
鐵子撞擊城牆的聲音這才遠遠傳了過來。
等眾人咳嗽完畢,孔有德這才緩緩道:“末將猜測,這楊波定是私自隱瞞了數目,報給朝廷是一個營,私下卻操練了數十倍的兵馬出來,各位大人,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他楊波旅順之戰是三千不到,金州便到了六千,到如今的一萬四千多。此人心機深沉,又一心與我等為敵,確是我等的心腹大患啊?”
阿濟格有些煩躁的擺擺手,道:“瑞圖,現在說那些無干閒事何益?阿巴泰駐防蓋州,不能輕動,濟爾哈朗自己還在焦頭爛額,岫巖和鎮江已失,兩路東江明軍一路攻城掠地,濟爾哈朗肯定無暇分兵救援復州,天一亮明軍就要攻城了,何去何從,各位便爽快的那個主意出來吧?”
孔有德雙目寒光一閃,垂頭道:“莫非貝子的意思是?”
阿濟格冷笑著望著孔有德,道:“莫非瑞圖今晚伏擊了楊波一次,便竟然以為復州固若金湯了?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與那個楊波打過交道,原本楊波圍二闕一,意圖只是想要復州,現在吃了虧反而激起此人的兇性,北門被圍便是明證,他現在不但要復州,還要我們的人頭了!”
孔有德和耿仲明對望一眼,咬牙道:“貝子之言請恕末將不敢苟同,只要我等同心協力堅守復州,哨騎已經急報蓋州和瀋陽,五十里鋪,榆林堡等處兩千兵馬便能急促救援,我等堅守或許還有一條生路,等援兵雲集內外夾攻,明軍遠道而來,糧草輜重必然不濟,我等反敗為勝亦未可知?”
阿濟格臉突然漲得通紅,手裡緊緊捂住杯子,良久之後阿濟格平靜下來道:“瑞圖,楊波此人狡詐陰險,既然敢大舉來圍困復州,那對蓋復一線我八旗多少兵馬他會沒有準備?再說,復州城矮牆破,連個甕城都沒有,在明軍火炮連日轟擊之下能堅持多久?一旦城破,我等何人是遊擊營野戰的對手?靠你漢軍旗?還是烏真哈超?”
彷彿為了印證阿濟格的話一般,又是一炮狠狠打在城牆外,大塊城磚掉落的巨響連大廳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廳中眾人多數與遊擊營交過手,對阿濟格的提議都心裡點頭,但想到孔有德兩人是皇太極親自派來複州守城的,他們不點頭,阿濟格都不敢輕易說棄城而走。
阿濟格的話如有大石扔在平靜的河面,孔有德原本是東江礦工出身,自有一股匪氣,他有皇太極的密令,原也不懼這個失勢的貝子,孔有德衝著手下幾個都司掃了一眼,站起身道:“十二貝子,你這話就是長明軍士氣滅我大金八旗勇士的威風了,不就一萬多明軍?咱們城內四千勇士,榆林堡沿途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