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是誰給崇禎帝獻了這麼一個短視的計策呢?楊波還在於皇太極對峙,這個時候背後下黑手會讓天下人怎麼看?何況這吃相也太難看了,連曹化淳都覺得不妥,崇禎帝似乎並沒有考慮到,或許考慮到了卻並不在意?
想到這裡,曹化淳對身後一個宦官招了招手,小聲吩咐道:“託小王公公問問,看看這幾日都有那些地方的密奏上呈,特別是和旅順有關的?”
那個宦官點頭,曹化淳沉吟片刻又道:“安排一下,這幾日咱家要和首輔見個面。”
看到宦官轉身欲走,正準備鑽進馬車的曹化淳突然嘆口氣道:“算了,不用安排了……”
……
十一月六日,被圍半月的羊官堡沒有太多的訊息傳回來,雖然御史給事中上躥下跳的彈劾遼鎮祖大壽,可是遼鎮靜悄悄的毫無反應,根本沒有出兵的打算,朝廷上下對大淩河之役記憶猶新,遼南無兵可調,山東劉澤清和天津水師也是一天一個花樣,反正就是拖延,眼看著羊官堡又將是大淩河的翻版,一時間京師上下人心惶惶,恐怕這一次大明唯一能與韃奴抗衡的楊波所部又將會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十一月八日,在這種人心惶惶的氣氛下突然一個驚天動地的訊息傳來,駐昌平的旅順團練營發生叛亂!這個訊息在京畿一帶以超過哨騎的速度傳播著,一時間朝廷上下都把目光從流寇,羊官堡等處轉向了昌平,但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是如何發生的,楊波所部正在與八旗抗衡,怎麼入援京畿的團練營會叛亂呢?
溫體仁告病閉門不出,兵部張鳳翼哭喪著臉,在朝議上一聲不吭,又過了兩天滿朝文武得知了一些模糊的資訊,京營副將倪寵上疏稱。團練營軍紀敗壞,焚燬民宅。就是奸*淫婦女,昌平百姓多有怨言,倪寵奉命整頓,不想團練營抗旨不尊云云。
倪寵奏疏一道,滿朝譁然,眾人心裡驚異不定,多有傳聞旅順各營軍紀森嚴,從無劫掠百姓的事情發生。眾人一想到倪寵是京營副將,除了崇禎帝親信太監曹化淳,還有誰能調得動倪寵?有腦子轉得快的人一想到溫體仁告病不出,立刻明白了事情緣由。
崇禎帝勃然大怒,正要與眾人商議如何處置,倪寵第二封上疏又到,說他見團練營蠢蠢欲動。為了震懾群小他已經把千總鄭三省就地斬首示眾,倪寵上疏稱他正帶領神樞、神機營正在彈壓鼓譟士兵,並彈劾監軍宗元方昏庸無能,帶兵無方等。
滿朝文武這些開始覺得不對勁了,這本上疏完全沒有真憑實據,通篇都是據聞。具報等,唯一能稱得上證據的還是倪寵稱千總鄭三省桀驁不馴,在倪寵請出聖旨後居然抗命不尊,不肯交出兵權,但這都是倪寵自說自話。死無對證,殺幾個團練營將官並不值得眾大臣驚訝。但團練營可是入援京畿的兵馬,駐守昌平期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胡亂扣上抗旨不尊的帽子,豈不令天下各路勤王兵馬心寒?再說團練營背後的楊波怎麼處置?這才是問題的關鍵,難怪一手提拔楊波的溫體仁等人為了避嫌告病不出。
崇禎帝極力壓制著憤怒,對眾人道:“諸位愛卿,這件事如何處置才好?”
幾位尚書面面相覷,不但他們的政治生涯中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有明一朝也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垂著眼皮的何吾騶突然睜開眼睛道:“此事諸多疑點,還需招倪寵仔細查問,團練營入援昌平,令奴酋不敢進犯,若是此事處置稍有差池,恐寒天下人之心……”
崇禎帝臉色有些疲憊,他聽出了何吾騶話外的意思,倪寵行事草率,所提的證據不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既然已經翻了臉,那就要坐實了證據,讓別人無法翻案才好,特別是旅順楊波。想到倪寵的愚蠢,崇禎帝心裡又是一陣無力感襲來,那怕你把團練營所有將官先行扣押也好,好死不死去學什麼周亞夫闖細柳營故事?殺了楊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