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入輪迴,你該為它高興。” 抬手抹去青黛臉上的淚水,荊止戈將她擁入懷中,輕拍著後背。 青黛低垂著眸子,眼神遊離的看向牌坊下,歪歪扭扭堆疊在一起的人群。 “你說的對,過多的好意確實會帶來壞事。” “但這不是它的錯。”荊止戈扶著青黛的肩膀,拉開一小段距離,與那雙無神的雙眸對視。 “善良與好意不是過錯。” 他不知道青黛在霧中看到了什麼,也不知道囂獸經歷了什麼。但結合村志,大概能猜測出來,是個一腔善意被辜負的故事。 村志一般是由村長記錄,但在大旱結束後的第二年,餘豐村村志上卻沒有記錄具體事件。寫的全是愧疚、憤怒與自責。 自此之後,‘山神’便極少出現在村志中,只有每年的開春祭山還在記錄,也只是寥寥幾筆,墜著懺悔。 “錯的是那些貪心不足的人,不是它。” 青黛凝視著荊止戈,目光在他臉上徘徊。半晌後,才開口。 “你曾說,凡人有難,你們修士會管。為何那次大旱,你們沒管呢?” 若是管了,囂獸是不是就不用自取妖丹,也不會被覬覦。 明明,是他們人的事情。 沒想到青黛突然問這種事情,荊止戈抿了抿唇。他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但青澤宗教過他們。 “修士,不插手天災人禍,只除妖魔邪物。” 見青黛目光奇異的看著他,荊止戈不知為何,有些想要躲閃。“管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是啊,不是好事。” 風已停止,灰色的怨氣重新落下。 青黛輕嘆一口氣,從荊止戈懷中退出,躍下牌坊,看著一地乾枯的屍體。 她本想在囂獸走後,幫它把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清理掉。卻沒想到它還將他們的神魂一同帶走了。 “你去除怨氣吧,我把他們燒掉。” 原本打算挖個坑把他們埋起來,但想想確實燒掉更方便些,可惜自己不會控火。 青黛後撤一步。 “麻煩你了。” “青黛。” 聽荊止戈叫自己的名字有些嚴肅,青黛不解的抬頭看向他。 荊止戈上前一步,微皺著眉頭,面上不掩擔心。“你稍等我一下,我馬上弄完,與你一起。” “……不用。”青黛搖搖頭,她能夠隱約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對,她不想影響到荊止戈。將懷中的白絨絨,遞到他的手上。“我想自己待會兒。” “嚶?”蛇蛇? 白絨絨疑惑的翹起一隻耳朵。 荊止戈接過白絨絨,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上次在秘境,你說想自己待會。可等我回來找你的時候,你就不見了。” “……”青黛移開目光,躲避與荊止戈對視。 荊止戈也不強求,緩和了語氣,柔聲道:“在我神識的感知的範圍內好嗎?我不打擾你。” “嗯。” 青黛後退幾步隱入怨氣中,其實她並沒走遠,就坐在牌坊上,看著荊止戈操控靈氣。將屍體聚攏到一起,手中掐訣,冒出一團火焰,丟入人群之中。 那些人的身體猶如干柴,接觸到烈火的瞬間,立刻燃燒起來。 青黛頭腦放空,並沒有煉化怨氣。看了會兒跳躍的火焰,從芥子裡取出囂獸的妖丹,託在手中。 是如同囂獸眼眸一般碧綠的顏色。 說什麼以它為戒,明明它自己都沒做到。 它要是真長記性,就應該在神魂聚齊的瞬間,立刻投入輪迴。 又是給自己妖丹,又是擔心怨氣擾民。是不是自己若無法處理這怨氣,它就要不走了? 想著想著,青黛莫名生起氣來。張開紅唇,將囂獸的妖丹直接吞入腹中。 真是個蠢妖。 妖丹劃入腹腔,化為精純的妖力,流向四肢百骸。青黛忽然感覺不對,立刻幻化回小蛇,沒來得及將衣服與飾品收入芥子,下一刻就變回了原型。 餘豐村的牌坊淹沒在巨大的蛇身下,就近的房屋也未能倖免。 “青黛!”荊止戈一直注意著這邊的情況,見狀也不管燒的正旺的火焰,立刻跑來。 但青黛蛇身已經緊緊盤成一盤,將頭頸環繞在內,牢牢護住,並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抬手覆在大蛇的身上,荊止戈這才注意到,手下的鱗片有些乾燥。 是在蛻皮麼? 青黛控制著充沛的妖力,在體內沖刷,遊遍全身。 耐心的